乾廣王不止的嘶吼,血氣戰意凝聚,他的雙臂上一陣黑紅色的光芒爆發,想要拔出軒轅劍。
可軒轅劍乃是斬妖除魔之劍,天生剋制各種邪祟之氣。
尤其是乾廣王身上的巫族妖氣,軒轅劍幾乎是對這種氣息有著天生的剋制。
軒轅劍劍鋒之上散發出澹澹的神光,不可侵犯,根本不是乾廣王可動。
在乾廣王試圖伸手捏住劍柄之時,軒轅劍一抖,泛出一道如同水波一般浩蕩的金色氣息。
乾廣王被這金色氣息擊中,身軀震顫,向著後面接連退去。
接著。
李墨並不留手,念頭一動,劍指向前一揮。
只見無數長劍跟在軒轅劍和青鋒劍身後,如同兩條涇渭分明的江流匯入大海一般,一起斬在乾廣王身上。
叮叮噹噹!
清脆的響聲傳出。
乾廣王身軀之上那由黑紅色血氣構成的血痂鎧甲在無數長劍的洗禮之下,紛紛碎裂開來。
沒了那血痂鎧甲的保護,他瞬間就被埋沒在萬劍構成的長河之中。
這陽洛城前的大地被萬劍硬生生釘穿,鑿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劍淵!
乾廣王身陷於劍淵之中。
他全身上下滿是長短深淺不一,密密麻麻的萬劍之傷。
有的長劍撕裂了他身軀外側的面板,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有的短劍釘入了他的身軀內部,撕裂了他強壯的身軀,甚至斬斷了他的骨頭,露出一節節碎裂的骨裂傷口。
而青鋒劍和軒轅劍更甚,已經定在他的心臟和眉心位置,徹底割裂他身上那異族士兵獻祭而來的血氣,斬斷了黑紅色血氣的源頭。
可就是這樣,乾廣王依舊沒有死。
他被劍淵之中千萬柄劍架著,全身都是劍,周圍都是劍,入眼可見都是劍。
血肉之痛,對現在的乾廣王來說已然是身外之物。
乾廣王抬頭看著李墨。
李墨也站在劍淵之下,俯視著腳下的乾廣王。
此時此刻,黑紅色的血氣如同蒸汽一般消散,乾廣王的眼中竟然是浮現出一絲身為人類的清明來。
這短短對視的一刻,乾廣王的眼中流轉過許多事物。
有北境荒原上流轉的風雪,有北境草原大群的牧羊,還有牧羊人嘹亮悠長的歌聲,亦有他阿媽給他親手縫製的那件皮衣......
“原來如此,本王竟然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嗎...上京就在前方,我,竟然要倒在這種地方...可笑啊,咳咳咳...”
乾廣王咳出兩口所剩不多的鮮血來,眼中滿是不甘。
他出聲問道:“小子...皇朝朝混亂無度,姬氏當道,垂簾聽政,小皇帝乾康毫無本事。這些年,這天下因為這對母子死了多少百姓?若我殺了姬氏,當了皇帝,必然能改天換地,還這世界一個太平!你又何必當那姬氏的走狗,來攔我大軍去路,來救那危卵之國!”
李墨聽到乾廣王如此質問,沉默了一下。
就治理國家的能力來說,李墨並不否認乾廣王的能力。
雖然李墨沒去過這個世界的北境。
但是李墨聽聞北境府在乾廣王的帶領之下,比起除了上京以外的大部分地方更加安定,人們更加幸福。
否則乾廣王也不能在這亂世之中培養出一隻虎狼之軍。
可隨後李墨的表情就變得堅定冷漠下來。
戰爭就是戰爭。
多少母親在戰爭中失去了兒女,多少家庭因為戰爭支離破碎,又有多少人因為戰爭流離失所......
戰爭的性質從來不是問幾句為什麼,或者評判幾句正與邪就能改變的。
它向來就是上位者的手段和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