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不時經過一輛輛車,一對對和一個個的身影。
雖然是一個個孤單的身影,可是他們匆忙的腳步,是要急著回到那個溫暖的房子裡吧。房子裡,一個男的或者女的,親切的將他們迎進門,甚至會有一個說不清話語的幼童,張開雙手等待著他們的擁抱。
那些一對對的,有的手挽手,有的各自拎著五顏六色的蔬菜,不時傳出陣陣的歡笑。
幸福多麼簡單啊,每天早早的出門,下午急匆匆的趕回家。我忘不了省城見到的那個小女童,那一刻,我的心就好像被同化了。
以前宏大的理想轟然坍塌,此刻我只想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溫暖到要將我融化的家。小女人!這個要我命的詞闖進心裡,殘忍的啃噬著我的思想,張牙舞爪得意囂張的沖我嘲笑。
“瘋了瘋了!我真的瘋了!”站在門前,我終於忍不住癔症般的喃喃出口。
“唉。”聽見他的嘆息,我忍不住抬頭看著他,只見他連連搖頭,一副看著傻瓜的表情。
“神經病啊!還不趕快開門!”我虛弱的怒吼,不知道剛才那瘋癲的想法,他有沒有猜到。
“呵呵。”陸知了詭異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開啟了房門。我迫不及待的閃了進去,就好像身後有著厲鬼一樣。
廚房裡,各種電器應有盡有,實在是很尷尬,那個電飯鍋太高階了,以前在家裡也有用過,但是這個太複雜了,我不得不讓陸鳴蒸上了米飯,惹來的,是他洪鐘般的笑。
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端上了餐桌,“嘖嘖,炒黃瓜,炒青菜,炒……這就是你會做的菜?”他痛苦的盯著我,好像,眼前的是一堆爛菜葉一樣。
媽的!太惡心人了,我辛辛苦苦,還被熱油燙了手的豐功偉績竟然被他如此的痛貶。“你愛吃不吃!”恨恨的扒過飯碗,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真是個難伺候的少爺,我又不是專業廚師。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一個男人做飯,他居然。
“呵呵,開個玩笑,其實,這才像家裡的菜呀。”他真是玩人的高手,我差一點被飯粒嗆到。
心裡,竟然有點悲喜交加的感覺,我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菜的味道還可以的,我並不覺得難吃。看著他狼吞虎嚥,不知道怎麼,眼淚又掉了下來。陸鳴好像不是那個陸鳴了,我從來沒見過他現在的樣子,他現在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就好像在外面餓極了,就等著回家吃飯的人。心裡突然很愧疚,我知道,現在的自己算是個真正的女孩了。但是……“知了,你真的不後悔麼……”
“傻丫頭,我高興都來不及,你知道麼,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像個真正的男人,正在吃著妻子辛辛苦苦,費盡了心思做出來的菜餚,雖然簡單,但是很有味道。”他放下了筷子,拿起紙巾,溫柔的拭去了我眼角的淚。
我尷尬的放下了筷子,氣氛好微妙,一男一女相對而坐,而潔白的餐桌上,擺放著普通的菜餚,桌子另一頭,還放著電飯鍋,我還扮演著他口中的妻子的角色。
“嘿嘿,要喝紅酒麼?”他興奮的看著我,眼裡好像……
“不,不要了。”不好的念頭閃過,警覺的拒絕了他。雖然我很喜歡那紅色液體的味道,可是我喝一點就暈的不省人事。臉突然一熱,明白了他眼神裡的東西。
客廳裡突然變的昏暗,就在我出神的時候,陸鳴將燈光調暗了,暗的我都看不清他的臉。
“沒事,喝一杯吧。你知道嗎,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享受別人說的燭光晚餐。呵呵,家裡沒有蠟燭,就這樣了。”異常溫柔和憧憬的話,將我的心拖進了無底的深淵,胸腔被幸福擠的滿滿的。快讓我喘不過氣來,心中的魔鬼已經牢牢的掌控了思想,手已經端起了酒杯。
“你會害死我的。”我顫抖著,無力的向他抗議。異樣的情緒困擾著我,明知道,我會喝醉,明知道……可是我抵抗不了這樣的氣氛,昏暗的燈光,還有他寵膩死人的,柔聲輕語。也許,這就是大姐她們說的浪漫吧,原來浪漫,也是可以醉人的。滴酒未沾,我就感覺心已經醉了。
酸甜的液體到底是滑過了味蕾,向著它的目的地,我的胃裡潺潺的流了下去。流過咽喉,流過食道,它是不是也在路上好奇的張望,然後安靜的融進它的歸屬地?
“還要麼?”知了赤裸裸的逗引著我,我很懷疑,他說的從沒和女孩子談過戀愛。
我不知道該不該要了,好像骨子裡很喜歡這種酒,但是畢竟還是含有酒精的,我從小就飲不得酒。
“要……”就好像小時候跟著哥哥屁股後,他手裡拿著一塊糖,而我饞饞的看著他。眼前的陸鳴就好像化身成了哥哥,他手裡拿著的,依舊是小時候的糖果……
但是他不是,他是另外一個男人,我愛的男人,他也會像哥哥般的愛護我,同時他也有著哥哥沒有的yu望。
又瘋狂的喝了幾杯酒,頭已經開始暈糊糊。也許,醉了晚上就不會想哥哥想的睡不著吧,也許可以在夢裡見到哥哥……“哥哥,我好想你呵。”眼前的高大男子換上了哥哥的臉孔,我是不是,已經開始在夢中了?
終於被哥哥攏入了懷抱,淚水也灑在了他的身上,酒精麻醉的腦筋,已經有了隱隱的陣痛。好難受啊,臉也燙燙的,不自覺的將頭往他懷裡更深處鑽去。
“唉……”好像聽到哥哥在嘆氣呢,呵呵,他在嘆什麼呢?我管不了這些了,只知道,他的懷抱很溫暖,哥哥,他終於又回來了……
“熙兒,快起床了。”迷迷糊糊之中,好像遙遠的地方有個人在呼喚我,聲音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惺忪的睜眼,卻看到一張笑到肌肉不能再挪動半分的臉。“啊!你你。”瞬間驚醒,我又尷尬的擺著曾經的睡姿。
頭疼的要命,為什麼我沒有正常女人的警覺和不安全感,為什麼我和該死的陸鳴呆在一起,就一點都沒有想著要防著他?
“大哥啊,你家裡就這一間臥室嗎,你就不能把我放到那一間嗎?”我無奈又委屈,肯定是昨晚又喝醉了,可是並不是只有這一間臥室的啊。
“那你捨得讓我一晚上,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焦躁的走來走去,甚至一根根的吸著煙,再嗆的亂七八糟?”陸鳴恬不知恥的秀著他的驚世文才,額,好像我也有一點那個。
我瞠目結舌!他竟然把責任全繞到了我的頭上,雖然並不是太怪他。但是他不負責任的態度勾起了心中的怒火。我我怎麼對得起二姐呀,她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嚴格禁止我和他有第三類的接觸。
“嗯?!”雄渾的怒吼噴薄而出,雙手也激動的握起了拳。在他面前,從來沒有今天這樣的氣宇軒昂,總覺得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支援著我。
果然,陸鳴先是驚訝的看著我,目光好像有那麼一點膽怯。可接下來,就不是那樣了,目光讓我越來越害怕。雄渾的氣勢也跑的一幹二淨,隨著他的目光,我這才知道,我支起了身體……
一個哆嗦,我鑽回了被窩,唉,徹頭徹尾的失敗,最慘痛的失敗。得意忘形到極致,然後這麼輕易的鎩羽而歸,老天又完美的耍了我一次。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就在我一側的床頭櫃上,我基本能猜到是誰打來的了。昨天晚上醉酒前,一直沒有大姐她們幾個的電話和資訊。
左手死死的攥住不爭氣的右手的腕子,它顫抖的連手機都快拿不住了。電話終於接通,大姐的聲音焦急的響了起來:“小熙,你總算接電話了,急死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