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文在汽車維修廠做了兩年，每天晚上下班後去接席寧下課，然後送她回家。
不過，最近他用不著送了，因為高考結束了。
這天葉向文正在修車，陳老大從外面過來了，手裡拿著個紅彤彤的信封。
“喏，你家席寧的錄取通知書。”
葉向文脫掉手套，又在身上擦了兩下，才接過通知書，看了下上面的名字，確實是席寧的。
“怎麼在你那？”
“我剛剛去高中那找女朋友，經過門衛那的時候看到的，門衛說，別人的通知書都拿回去了，就剩你家的了。”
說到這，陳老大也有些奇怪，“你家那位做事最認真了，怎麼這次沒上心？”
葉向文搖搖頭，將通知書塞到自己包的最裡層，“我晚點問問，謝了。”
要不是陳老大，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件事。
“對了，我和你說一起出去幹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啊。”
“好。”
葉向文借了廠裡的座機，給席寧家打了個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
還是老街口的燒烤店，還是點了橙汁。
“你通知書還沒下來？”葉向文吃著東西，狀似無意地問道。
席寧垂著眸，“沒呢，有可能沒上吧。”
“你分數很高。”
“哎，我分數是還可以，但高分的人不止我一個啊，說不定人學校錄滿了，沒輪到我呢。”席寧給葉向文也倒了一杯橙汁，笑著安慰他：“你別替我擔心，我已經想好了，要是沒被錄上，你維修廠附近不是剛好有個織布廠嗎，我就去那裡找個工作，每天都能見面。”
葉向文沒有接話，看著席寧躲閃著目光，低頭只顧吃東西，好一會兒，他才問：“是因為錢嗎？”
席寧的家庭情況不是很好，她也不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人，每次拿了零花錢都會省出一些來。
她說，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總讓葉向文給她買東西，所以省下來的錢，會給葉向文買包煙或者打火機之類的小物件，再有剩下的，就攢到新年給家裡用。
關於席寧家裡的情況，葉向文不怎麼從她口中聽到，想知道的話，還得找她朋友打聽。
她的朋友說，席寧父親病了，少了個勞動力，額外還有吃藥的開支，這麼一來，席寧可能就沒錢上大學了。
“是因為錢嗎？”葉向文又問了一遍。
席寧不說話，垂著腦袋，握著燒烤的手收緊了幾分，微微發顫，再到後來，肩膀也抖動起來。
“向文，我上不了大學了，我需要出來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