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錦走後,傅九離一邊捶著被子一邊繼續大哭,一直到半夜,方才止。
那天之後,傅九離終日日鬱郁,為了抗議著這門親事,傅九離開始了絕食。傾雨院的江雨傾聽說了以後,淡淡一笑,吩咐廚房把整個璃棠院的吃食給斷了,還道:“小姐什麼時候願意用膳其他人就什麼時候可以吃東西。”
不過一日,璃棠院裡的丫鬟婆子就被餓的渾身無力,掃地都沒有勁。
傅九離聽著門外灑掃丫鬟的抱怨聲,更覺委屈,淚又湧上眼眶,雖然她推開了緊關的大門,光線布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她沉默地看了杵在門邊,在丫鬟瑟瑟發抖的眼神中,道:“去給我端些吃的來!”
丫鬟如獲大赦,一臉驚喜地跑出了門。
絕食失敗的傅九離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該吃吃,該喝喝,但是性子卻愈加沉寂,終日臥在房裡練字,不過一個月,一手字進步神速,整個人卻瘦了許多,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的臉更加削尖,身子愈加單薄。
很快便又到了四月之際,春暖花開,一推開房門,就有花的香氣襲來。
這一日,傅九離終於走出了房門。不是因為想通了,而是因為今日喬意約了她出門。
因為定親的事情,她遷怒了父親跟哥哥,每回他們來看她,她都愛搭的不理的樣子,弄得兩人對她又心疼又無奈。
四月又是桃花紛飛的時節,喬意牽著傅九離的手高興地在鋪滿鵝卵石子的小路上,臉上漾著笑意。
“今日本來也想約穎兒出來的,但是前幾日穎兒家那個胖娃娃病了,所以今日就只能我們兩個來看花了。”喬意牽著傅九離的手,嘆著氣道。
寧穎家那個兒子已經一歲多了,生得白白胖胖,圓滾滾的樣子十分討喜。
“嗯。”傅九離低聲應道,心緒不佳。
“離離,我怎麼感覺你今日不高興呢?”喬意湊近傅九離的臉,一臉奇怪地瞅著傅九離。平日傅九離都是高高興興的,怎麼今日神情懨懨的,不太對勁。
“我沒事。”傅九離強顏歡笑道。
“而且,我發現,一個多月沒見,你當真是消瘦了不少。”喬意往後退了一步,摸著下巴打量著傅九離。
今日傅九離著一件湖色綢衫,下配一條淺色長裙。瓊鼻小小,臉兒尖尖,一頭烏黑的發挽成一個美麗的少女發髻,風一吹,掀動長裙,跟那畫上的仙女兒似的。
喬意不得不承認,離離這兩年長得越來越美了,比起穎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即使今日的傅九離美得令人側目,喬意還是覺得她給人的感覺怪怪的。好像,不怎麼開心。
對,就是不開心。明明應該綻放笑容的臉,卻皺得跟個老頭似的。
“離離,你今日怎麼都不笑了啊?你看那邊的迎春花,開得多好啊!”喬意看著那密密匝匝地擁擠在一起的花兒,笑道。
“我笑不出來。”傅九離聲音冷清地道。
“你到底怎麼了?”喬意不解道。
“我娘給我定了親事。”傅九離委屈道。
“這不挺好的嗎?我可聽說了,夏公子可是才高八鬥,而且還溫謙有禮。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女子卯著勁頭想嫁給他呢。”喬意一臉豔羨地道,喜笑顏開地往前走,回頭卻看到傅九離低頭看著腳下的石子發呆。
“離離?”
“可我不喜歡他呀。”傅九離的臉上,一臉憂傷。像是喪失了什麼心愛之物,失魂落魄的樣子惹人心疼。
喬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傅九離,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她,眼神複雜。
“離離?”
傅九離突然蹲下,削蔥似的雙手抱住膝蓋,她像個迷路的孩子,目光茫然地看著喬意,徑自道:“我娘反對我與定王世子在一日,所以才倉促地與夏家定下了親事。我根本沒同意!”說到後來,傅九離有幾分咬牙切齒。
四月的陽光極為燦爛,天空發藍,白雲朵朵,小路兩旁植物繁茂,迎春開得正盛,路邊的幾株桃花也開得極美。到處都洋溢著春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