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公曆345年3月,註定了是那維人是要在動盪中度過這個月份。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神前鬥技後,整個開春祭還是在表面的平和下結束了。然而就在節日之後的第三天,改變那維命運的zha藥被點燃了導火索——梅佈列斯的塞爾在和“伊比里亞商團”交易糧食時被羅梅達爾逮了個正著,當場查獲了去年奧托車隊被襲擊後丟失的大量毛皮等財物。這件事當然被毫不猶豫地交到全民大會上,傑恩作為證人出席了大會,不過他在之前的混亂中被欲圖將其滅口的人砍傷了大腿。
若只是單純地報復,那麼這些人的行為還可以被那維人從道義上原諒。但從證據上來看,這次顯然還帶著趁火打劫的動機,那就被人非常不齒了。大會上,控辯雙方爭論得非常激烈,由於羅梅達爾這邊是由立塞達爾出面辯論,再加上傑恩的成功表演。最後長老和旁聽的觀眾都一致判被告有罪。
按那維的傳統,被定罪的塞爾還可以和羅梅達爾徒手決鬥一場,如果他能獲勝則是流放;如果失敗,那等著他的只有不名譽的死亡。按照那維人的宗教觀點,不名譽的死亡即意味著死後將會變成遊魂,沒有一個神祗的宮殿會收留他們。
決鬥的結果符合人們的預期,塞爾失敗了。羅梅達爾讓塞爾供出同夥,並給他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他答應合作,可以只是流放他而已。可是,之後羅梅達爾就要為這件事感到後悔了。
審判結束的當天夜裡,塞爾垂頭喪氣地坐在一個由山洞建成的簡易牢房內。他正在後悔,那天為什麼要聽魯爾的安排去接那批糧草,自己是不是考慮供出魯爾和西蒙娜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就在他用自己那不怎麼靈活的腦袋思考這些得失的時候,忽然聽見了門口微小的動靜。看守他的兩個守衛都被打昏了過去。他忙起身湊到柵欄前,看見的是自己的兄弟和妹妹。
“太好了,魯爾,你們來救我了!”
“噓,你輕點,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魯爾使勁地把鎖給撬了開來。
“好了,快出來吧,我們給你備了馬,你必須儘快離開那維,永遠都不要再回來。”西蒙娜頗不耐煩地說道,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的安危,她壓根不想來救塞爾。
“這個該死的地方。”剛出來的塞爾抬腳就要往牢門上踹。
“你個蠢貨,想讓別人都知道是有人來救你的嗎?”魯爾拉住了他。
“快走吧,把這個披上。”西蒙娜遞給他一件大號的麻布斗篷。
就在三人離開後不久,羅梅達爾和格龍夏爾來到牢房處查崗。因為塞爾是交給全民大會審判的,所以對的羈押也是由長老們指派的人手。羅梅達爾對那種程度的看守很不放心,但也不能干涉全民大會上作出的安排,所以約了格龍夏爾等來不時地檢視一下。
誰知道,他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羅梅達爾叫醒守衛,讓他們立刻去通知長老和自己的族人,組織人手去追趕逃犯。一方面和格龍夏爾兩人先行去追趕。
在夜幕中,西蒙娜等人已經離開營地有一段路,馬上就能翻過山出****谷地了。他們回頭看見山下營地裡,火光不停地向中心廣場集中,知道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我們得快點,否則就失去救塞爾的意義了。”西蒙娜說道。
就在三人正處於急迫之中的時候,一個意外因素出現了,他們的前面出現了一個火把。三人慌慌張張地想要找地方躲一下,卻發現這裡正好無處可以隱蔽,頓時三個人一下子沒了主意。忙亂中,那個舉著火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誰啊?”來人問了一聲。
見沒有人答應他,來人又向前走了幾步。而西蒙娜實際上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那個蒼老的聲音她還是很有印象的,那是格龍夏爾的老父——格倫霍姆。西蒙娜一下子懵了,她在和格龍夏爾有關係的人面前總是顯得很緊張。
魯爾推了她一下,這才使西蒙娜反應過來,僵硬地回答道:“是我。”
“是西蒙娜啊。”老人也認出了她的聲音,並加快了腳步向他們靠近,他對托夫丁的這個女兒還是頗有好感的,“你邊上是誰啊?我現在的眼神不行了。”
“塞爾,動手!”魯爾低聲對自己的兄弟喊道。
塞爾倒是心領神會,把自己的斗篷一掀,朝老人頭上蓋去。魯爾趁著老人反應不及的時候,從路邊撿起一塊大石頭,用足力氣向老人額頭上砸去。格倫霍姆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西蒙娜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格龍夏爾的親人遭到自己哥哥的暗算。
“塞爾,快來,我們把這個老東西找個地方扔掉。”
托夫丁的兩個兒子踩滅了火把,把老人的身體抬起來就走,然而在黑暗中他們沒有注意到從老人懷裡滾落的某樣小東西。西蒙娜渾渾噩噩地跟了上去。
來到一處懸崖邊,兩人放下老人。
“塞爾,保險些,再送他一程。”魯爾這樣吩咐道。
塞爾也不含糊,伸出粗壯的雙手,用力在老人的脖子上使勁又掐了幾分鐘。直到探到老人再也沒有鼻息他才停手。
“好了,我們把他扔下去,繼續趕路吧,馬到底在哪呢?”塞爾起身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