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目光微閃,似有所悟,再次調整了面具的位置。
這次,他並非簡單地將它們並排,而是巧妙地將三張面具重疊,形成了一張新的面孔。
這些面具薄如紙,即便重疊,也能隱約透出下層的特點。
徐福凝視著這張新面孔,眉頭緊鎖,感覺更加熟悉,卻仍有些許不對勁。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從剩餘的面具中挑選了一張,覆蓋在最上面。
瞬間,一張略顯嚴厲的婦人面容顯現,徐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低呼:“母親……”
“你說什麼?”楊凌沒聽清徐福的低語,不由追問。
徐福卻像見到了恐怖之物,轉身逃向密林深處。楊凌放下手中面具,急忙追趕,但徐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他如今靈力全無,即便徐福未逃遠,也無力追上。
楊凌嘗試呼叫玉珏的力量,神識剛一觸及便被彈回。他無奈地搖頭,目光轉回地面,卻驚訝地發現那四張重疊面具所形成的新面孔竟已不見蹤影。他四處尋找未果,返回時卻發現地上又詭異地出現了四張全新的面具,與之前消失的四張截然不同。
楊凌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揣測,這些面具或許正是他們面臨的考驗。他將九張面具重新排列在剛翻過的土壤上,用火摺子點燃土壤,將它們融合。
新的面孔再次浮現,但楊凌並未如徐福般立刻認出其身份。他腦海中閃過無數面孔,父母、初入修行時的道友、以及近年來的嬴政、徐福、扶蘇等人,卻無一與地面上的面孔相符。他甚至嘗試用自己的面容去對比,結果同樣無果。
咸陽城度過了漫長的黑夜,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然而,城外的荒山依舊被黑暗籠罩。人們注意到那邊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震耳欲聾的聲響久久不散,卻始終未見雨滴落下。
在咸陽城的皇宮中,嬴政與扶蘇站在鹿臺上,凝視著不遠處的荒山,兩人眉頭緊鎖,滿面憂慮。他們雖不知那裡發生了何事,但深知如此異象絕非小事。
“東城守將昨日來報,徐福出城了,那位高人似乎也跟著出去了。”扶蘇收回視線,向嬴政稟報。
“徐福與高人一同前往的?”嬴政聞言,不禁確認道。
“守將只說徐福對同行之人極為恭敬。”守將的話幾乎可以確定與徐福同行之人便是楊凌,只是他們並不清楚師徒二人的目的。
“我記得高人上次消失後帶回了一條龍?”嬴政雙手背在身後,望著東荒山的方向,似在自語,又似在詢問扶蘇。
“回稟父皇,高人上次帶回的是小不點。”扶蘇恭敬地回答。
楊凌這個人,要麼深居簡出,一出門便必掀起驚濤駭浪。這一次,又不知會發生什麼。嬴政與扶蘇自知無法揣測,只能靜待事態發展。
然而,東荒山異象蔓延迅速,嬴政的旨意剛傳達下去,咸陽城便被烏雲籠罩,大有城毀人亡之勢。狂風捲著烏雲,瞬間遮蔽了整個天空,大雨傾盆而下,許多人猝不及防,瞬間被淋成落湯雞。
扶蘇剛帶人走到城門口,大雨便傾盆而下。街上的人們紛紛逃回家中,根本無需他們通知。雨勢太大,扶蘇一時無法返回,只能留在城門口與士兵們站在一起。
此時,與咸陽城相距不足百里的東荒山依舊被黑暗籠罩,空氣卻異常乾燥,絲毫未見雨意。楊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中握著兩張面具。若徐福在此,定能認出那兩張面具與咸陽城中的兩位至尊一模一樣。
楊凌將那九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反覆搭配,終於拼出了嬴政與扶蘇的面容。然而,這兩張面具對他卻毫無作用。不久前,他也找回了徐福,後者此刻正蹲在不遠處自言自語。
徐福的表現讓楊凌明白,這些人臉面具是讓他們拼湊出自己內心最恐懼的存在,從而引發心魔,將他們永遠留在東荒山,化作白骨。由於是自己找出並親手組合的面具,它們已吸收了太多使用者的力量,自然能具象化出內心的恐懼。
然而,這種低階障眼法對楊凌毫無作用。他拼出了許多張面孔,都是此生印象深刻之人,卻無一讓他感到恐懼。
“母親,我再也不偷東西了,您別打我了……”徐福突然大喊,站起身又要逃離。
楊凌站起身,攔住徐福的去路,淡淡地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