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夫人取來一個紅色的荷包,遞到楚姮手上:“四娘,我不常在清河縣上住,更無精力照顧伯欽。以後打理內宅,照顧伯欽的擔子,就全壓在你身上吶。”
“娘親客氣了,既然是一家人,這都是我分內之事。”
楚姮柔柔的笑著接過荷包。
藺老夫人又對她說了些三從四德之類的話,楚姮都點頭表示記住,三人一起用過早飯,藺老夫人要小睡,楚姮和藺伯欽便告辭離開。
楚姮捏著那荷包看了看,裡面就五兩銀子。
她轉手遞給藺伯欽。
藺伯欽愣了一下,問:“這是何意?”
“給你啊。”
“這是給新婦的見面禮,你給我做什麼?”
楚姮斜睨著他,反問:“我也不算什麼新婦吧?”
藺伯欽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沉。
楚姮心道不好,她的意思是他們這種相處方式不是新婚夫婦,可看藺伯欽的樣子,理解到另一層意思了。楚姮正想解釋解釋,就見藺伯欽掃了她一眼,岔開話題:“縣衙還有公務要忙,你早起勞累,回屋休息吧。”
“藺大人!”
楚姮忙叫住他:“我能跟你一起去縣衙麼?”
藺伯欽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凝視著她問:“為何?”
楚姮總不能告訴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海捕文書發放了沒。只好腆著一張臉,說:“我在清遠縣人生地不熟,更何況還出去怕是惹人笑話。”
她這一提醒,藺伯欽覺得也是。
便道:“好,你跟我一起去。”
走在街上,楚姮到底是有些心虛,一路上東看看西瞅瞅,生怕瞧見了自己被張榜通緝的畫像。
藺伯欽還以為她是新奇,問:“你在雲州,難道街邊沒有這些麼?”
楚姮回過神,幹笑道:“有是有,但我不常來街上,因此很少看到。”
藺伯欽本想問問她為何不常上街,但突然想起縣丞方雙平曾經跟他閑聊過,說有的男人娶了貌美的小妾妻室,就會制止她們上街,以免惹來狂蜂浪蝶窺視。思及此,他看了眼身側的楚姮,雖然穿的樸素尋常,可那容色卻十分顯眼。
楚姮見藺伯欽半晌不說話,沒話找話說:“清遠縣還算太平吧?事務繁忙嗎?”
藺伯欽神情冷淡:“還好。”
楚姮心底鬱悶,看這模樣,她似乎又惹這位藺大人不高興了。
藺伯欽也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想。他既答應這樁婚事,就已經說服了自己不要介懷李四孃的過去。可每每想到,終究是有些不舒坦。好在李四娘很識趣,並沒有對他糾纏。
兩人一路無話。
縣衙臨街,穿過牌坊,便是儀門。東側置喊冤鼓一架,西側立有石碑,上面刻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儀門正中掛著臺閣體的匾額,上書“清遠縣衙”,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名帶刀衙役,看著甚是威嚴。
兩衙役見到藺伯欽,都是一臉驚訝,忙上前相迎。
其中一個笑問:“大人,你昨兒才成親,怎麼今日這麼早就過來了……”還沒說完,另一個衙役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楚姮站在旁邊,讓他別亂說話。
藺伯欽神色如常,他淡淡道:“這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