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午餐。”
船上的水手送來了三人份的午餐,有切成段的魚肉和白麵包,水果是一個檸檬。
從平靜灣至費登堡,浩瀚洋的這段航線還算平穩,起碼,人坐在船艙裡很少能感覺到顛簸。
法師特運船和其他的客船不同,特運船多由貨船改造,並不是一張船票一個小間。他們三人一室,大約二人寬,三人長的艙室內放置著兩張上下分離的雙層床,這裡本該還要再住進一人的,但那小傢伙去甲板上看海了,大抵是因房間內的氣氛過於古怪之故。
無窗的艙室內設不算豪華,但被褥挺厚。蓋因氣溫還不算特別嚴寒的費登堡僅是特運船的補給港之一,途經諾爾夫極地的特運船的最終目的地是帝國東部的遠帆城,那裡是世界聞名的鍊金術之都,是大部分進不了法師學院的中下層人士的最好去處。
據阿歷克賽所知,雖說帝國有對法師學院設立專項的助學貸款,但這筆以千為單位計數的低息貸款並不對大部分人開放。放款的資質要求還挺高的,一般在本地沒有足夠威望和身份的人寫擔保信的話,想要供自家子女進入學院學習魔法的家庭就得為這遙不可及的夢想,全額的負擔起學院的高昂學費。而那筆數額巨大的學費通常人是交不起的,更別提其中實驗需要用到的藥草,礦石一類的額外花費了。
想到這個,阿歷克賽對藍夢起了點好奇心,他叉起一塊魚肉,忽然對在旁小口啃著麵包的女法師說道:“要來點佐餐酒嗎?”
他舉起腳邊玻璃制的瓶子,裡頭淺棕色的酒液帶著誘人的光澤,深深的勾住了盤腿坐在地上進餐的恩格萊恩的眼睛。
“我不想喝。”藍夢停了一下,抬了抬眼,拿眼角的餘光瞥了眼酒瓶,帶著點不屑一顧的語氣,“我們的航程很短,還不必屈就自己去喝馬尿。”
“既然不想喝又何必貶低?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這種甘蔗酒的味道。”
阿歷克賽說著開啟瓶蓋,在自己的杯子裡倒上了一丁點漫過底部的酒液,隨手就把酒瓶丟給了地上的恩格萊恩:“記住,現在你的半個主人又欠我一瓶子酒了。”
“喂!”藍夢輕拍了一下桌子,“我可沒讓你給他喝,這得算在你自個頭上。”
“那他也沒拒絕呀。”阿歷克賽聳了聳肩,用眼神示意藍夢往地下看。
恩格萊恩在接到酒瓶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滿足了一下自己的饞蟲,咕咚咕咚的一口悶下了大半瓶的酒液,等到他聽到耳邊傳來藍夢“不準喝”的怒吼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個該死的壞種,總是玩些強買強賣的把戲。”
“唉,那你就冤枉我了。恩格萊恩不會說話,但他的眼睛可是炙熱的很。”阿歷克賽笑道,“我還不至於看不懂他對甘蔗酒的渴望,你說對嗎?恩格萊恩。”
遲鈍的北地人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好了。”藍夢氣的發笑,“我知道你總是對的。所以,這次你又有了什麼壞主意。”
“船上的生活太無聊了,我們到費登堡還得有兩個日夜。”
“然後呢?”
“玩點遊戲吧。”
藍夢這次沒有說話,她兜帽下的眼睛盯著餐盤裡的魚肉看,突然拿起叉子狠狠的戳了上去,做了預設。
“你想玩什麼?”阿歷克賽看了看左右,正如藍夢所言,他們的航程很短,少有娛樂需求的阿歷克賽忘了帶玩樂的工具。
“你又沒帶王棋。我們還能玩什麼?”憤憤的切割著盤中肉塊的藍夢想起了學院舊事,“我們當時總玩這個,導師偶爾也會和我們玩兩盤,但我總是贏,後來就沒什麼人陪我玩了。”
“來猜銀幣是正是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