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
發自內心的迫切感和危機感在催促著藍夢,由心理的需求出發,她需要,也必定想要找到一份穩妥的依靠。
但是命運宣判了她死刑。
日記中,藍夢,她只是一個最為普通不過的凡人。作為凡人的她的記憶力很差,對於法術又沒有特別的悟性,在元素的親和力也是一般,她是個凡人,和大部分達不到畢業標準的法師學徒一樣,最適合她的職業是製作魔藥和劍油的鍊金術士——雖然有著舊王之血,但她缺乏天賦。
“我為什麼這麼笨?我為什麼不能更聰明一點。”
這是阿歷克賽在第一百三十天後的日記本中見到過的最多的,也是出現頻率最為頻繁的字詞。
這是少女對自我的詰問,她擺脫不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舊王之女,是亡國的公主。
她快要崩潰了。
“我已經夠努力了。我恨你!”
第一本日記的末尾,少女用決絕的筆觸寫下了這一段話。
品味了用力到撕破紙頁的字跡許久,面上帶著微笑,直感自己找到了真正脈絡的阿歷克賽拿起了第二本日記本。他用手**著黑色的封皮,感受著指肚下平滑的,昂貴的龍皮滋味:“讓我看看,你是如何的浴火重生。”
“我申請去了諾爾夫。”
藍夢在日記的開篇這樣寫道:“天氣很冷,學院裡只有我和另一個傻瓜願意在這個季節到諾爾夫來。”
“諾爾夫的郊外住不了人,天空中飄落的雪花會在一個小時內把人凍成冰棒。這裡的冰結的很厚,雪很好看。”
“帝國曆278年,11月25日,雪。”
阿歷克賽打了個哆嗦,目光停在這好一會兒,感覺渾身得勁。
“我們追著外出捕獵的獅鷲來到了諾爾夫的明春河畔,它們的糞便還很新鮮。幾個駐守諾爾夫的法師決定繼續跟蹤獅鷲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他們想要騎上那種美麗的生物,這是另一個傻瓜告訴我的,諾爾夫的法師們在尋找馴化獅鷲的方法,他們會成功嗎?我不是很關心。”
“我們追了很久,天已經黑了。我喝了兩口當地的酒,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但還不賴,就是喝了有點頭暈。”
“喝過酒後,身體暖和些了,法師告訴我們需要在這裡紮營休息,我們的營地後邊有片森林,傻瓜病了,發了燒。他們叫我去拾些柴火,我沒拒絕。”
“然後我看見了一頭白鹿,感謝愛神,和灰毛的駝鹿不一樣,那頭鹿全身都是白的。我知道它是奧爾梅亞,是天上的神明派來接我的。我跟著它,很快就和大部隊分開,一個人走進了森林裡。”
“很冷,林子裡很冷。諾爾夫的冬天到了,除了那頭白鹿,森林裡什麼活物都不會有。”
“我是幸運的,天上的眾神一定是聽到了我的祈禱。我又渴又累,全身都凍僵了,但我見到了奧爾梅亞,它指引著我回到先王的故地。”
之後的半頁紙被人為的撕去了,會做這件事的也就只有藍夢自己。
阿歷克賽不知藍夢在她口中的“先王故地”裡得到了什麼,但應該和類寶石脫不開關係。
她要隱瞞自己的這段奇遇一一秘密到連她私密的日記都不得現世。
結合從高格和日記上得到的資訊,阿歷克賽覺得藍夢應該是在得到奧爾梅亞類寶石後就偷偷逃離了格里奧達維多的法師學院。
格里奧達維多的法師學院中有很多學生都欠著帝國的助學貸款。這麼一說,以西亞應該是接到了學院關於藍夢揹債逃離的通知。
而在關於如何取用魔像上類寶石的關鍵,則應是藍夢的身上流淌的舊王之血。
成功的方程式已然在腦海中書寫完畢,剩下的不過只是踐行。
舊王之血和奧爾梅亞。
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