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幸幾近崩潰,看著吊兒郎當的趙然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千萬挺住,這才跟他往軍營裡走去。
趙然的營帳在陸離的大營帳旁,瞧著倒也氣派,只是少了陸離那隻營帳的莊嚴肅穆,多了幾分生趣。
田有幸大咧咧的往那張八仙桌邊一坐,也不等趙然命人上茶,動手從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涼的開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趙然一臉悻悻的坐在另一邊,對田有幸的粗魯不忍直視,乾脆低頭看著自己的摺扇,餘光瞟著正在運氣的田有幸。
田有幸做好了心理建設,小聲的問道:“監軍大人這個營帳說話可方便?”
她總覺得軍中一定會有奸細,尤其是幾個大頭領的身邊。
趙然被問得莫名其妙,惡趣味的問道:“莫非田姑娘想要跟本將軍訴情盅,不好意思他人聽見?”
田有幸一聽氣炸,忍住要把茶杯砸到趙然臉上的衝動,勸自己一定不能跟這個人鬧翻,畢竟瓊粵接下來的穩定安危,可全都得仰賴這個混蛋。
此時此刻,田有幸無比懷念陸離那個陰晴不定的傢伙。
“趙監軍,事情是這樣的……”田有幸不再防備,也不管這件事會不會被那些個奸細給聽了去,直接將在山中所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趙然先是不以為意,權當是在聽古,待得聽到田有幸說對方來了五六萬人,還帶了好幾百只像,當下神情一正,示意兩個護衛出去守著帳篷。
“田姑娘此言千真萬確?”趙然無比正經的問道。
田有幸翻了個眼,不滿的說:“趙監軍可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若非這件事十萬火急,我也不會急著來找陸大將軍,儘可能去找沐將軍。沐將軍可不會像你們似的,覺得別人的話都是在忽悠你們。”
趙然神情訕訕,不自在的晃著他那把不怎麼樣的摺扇,故作一貫的風流,道:“田姑娘對本監軍有所誤會,本監軍不怪你。只不過田姑娘訴說的事情茲事體大,還請田姑娘說得更詳盡一些,畢竟事關整個瓊粵的百姓。”
田有幸哼了一聲,遂將細節也交代了一遍,包括那些人所行進的方向。
“瞧著像是衝著桂南縣去的。”田有幸篤定的說。
桂南縣瞧著是離了千頃山挺遠,然桂南縣卻是整個瓊粵的交通樞紐地帶,也是整個瓊粵的腹地。
倘若真被人侵佔了桂南縣,那麼整個瓊粵的防禦系統便土崩瓦解,再也構不成一張堅不可摧的防禦網。
解釋瓊粵還能不能守住可難說了。
趙然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嚴重,當即叫來心腹護衛,讓人趕緊把陸離找來,免得貽誤戰機。
如今的瓊粵府,六成的兵士分別鎮守在各個關隘之地,剩下的四成,有兩成正在配合各地官府派發賑糧,安撫百姓,剩下的兩成留守大營。
若是此時貿然改變軍防線路,可真真是牽一髮動全身,事情難辦得很。
田有幸可不管那許多。她話帶到了,也不肯多留,想著還是得去跟沐三生說一聲,便要回村去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