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角落裡,晏低著頭,默默地在思考,少女也沒有要理會他的打算,而是在和另外六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在一張紙上比劃來比劃去。
好像是在討論先找哪個宗門下手。
“你別傷心了…”一個聲音很突兀的在晏身邊響起,晏扭頭一看,是個穿著白色裙子,扎著髮髻的有些嬰兒肥的少女。
看起來,有點像金粉世家中的劉亦菲…
“我叫夕…”那少女看到晏的目光,乾脆挨著他坐了下來,又道:“我們血蓮聖宗的身份是見不得人的,你如果有牽掛在外面,說不定就會成為別人手上的把柄…”
晏沒有理她。
“瓔也是好意…”夕見晏不回答,又說道:“如果你實在是思念家人,把我當成你的家人也是一樣的…”
“說完了麼?”晏扭頭,淡淡的看著她。
夕接觸到晏的目光,只感覺心頭一顫…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冰冷,淡漠,並且瞳孔的部分好像比眼白都要大,所以看起來又無比的深邃。
但是,很好看…
夕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又道:“這,這是給你的衣服…”
一件很簡單的月白色長衫,卻擁有闢塵,避暑,變型等多種功能。
從材質上來講,瓔身上的淡紅色長裙和他手上的月白色長袍沒有任何區別。
晏接過衣服,披在了身上,衣服隨著他的思想默默調整著樣式,最終變成了一件地球上隨處可見的帶帽運動衣…
“喲,新人適應的很快啊…”那邊開會的瓔招了招手,道:“怎麼樣,還適應嗎?”
不知道他們接受的是什麼教育,或許普遍認為死一些家人和長生這件事對比著看的話,顯然長生要賺很多?
實際上晏也是這麼認為的,理性上他感覺能用全族人的死換一個永恆的機會,也是很值得的事情。
但感性上的他又很難接受自己朝夕相處的親人就這麼離開。
“我還真是虛偽…”晏嘆了口氣,又看向眼前這幫少年少女,大不了,我給你們報仇就是了!
“好了,你們先去準備,我給新人做一下啟迪儀式…”瓔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離開,這艘船在外面看起來也只有十幾米長,但上來之後晏卻發現空間是相當大的。
不僅有這麼大個會議室,他們這些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間,他們還都帶著奴僕奴婢,這些人還有另外居住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在勾引著晏往一個未知的世界而去…
“你也下去吧!”瓔對夕說道。
夕點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了晏和瓔兩個人。
“你是不是特別恨我?”瓔忽然問道。
晏沉默。
“那是肯定的吧…”瓔哂然一笑,道:“我有什麼辦法呢,這個宗門世世代代都是這樣過來的,我當初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掏出了一朵血蓮,這次是從胳膊上拿出來的,晏看到她潔白的手腕上,掛著一個蒼翠的手鐲。
“滴血上去…”瓔把血蓮遞了過來,又掏出一個陣圖放在了兩人中間的桌子上。
的確是個陣圖,就刻在一個如圍棋棋盤一樣大的圓形木桌上,上面滿是晏看不懂的符文,還有一道道構成陣圖的凹槽,憑晏的眼力,還能看到凹槽中那經過擦拭卻深深滲入了木頭中的血跡…
他又看向血蓮,對於滴血給這東西,他心中很是猶豫。
他的眼睛的確能看到血蓮中蘊含的無邊血氣和冤魂,但更可怕的是,這些血氣冤魂中央,還有一方淨土,裡面有個慈眉善目的小人坐在其中,或許是在唸經,或許就是在單純的打坐…
得到的資訊,已經夠多了!
這血蓮聖宗,在外面估計就是人人喊打的魔教吧,怪不得弟子入門還要殺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