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渤轉頭望著宗愛,一臉正經地問道:“你是跟我說話嗎?”
宗愛看到蘭渤霸道有力的眼神,手上不由一鬆,頓時又陷入猶豫,一方面,蘭渤跟太武帝拓跋燾關係匪淺,輕易不敢動手;另一方面,這小子古靈精怪,又張狂放肆,屢屢出言侮辱自己,著實恨的牙癢癢,欲除之而後快!
看著宗愛眼神飄忽不定,扭扭捏捏的遲疑不決,蘭渤已然猜到了幾分,擔憂之餘還不忘調侃道:“不走?閣下是要找我談心嗎?實在抱歉的很,眼下實在是沒空!要不咱改天再約?”隨便尋了個藉口,蘭渤扭頭便走。
宗愛聽到蘭渤這古怪的話語,頗有些哭笑不得,手上殘存的幾分內力不由卸了去。正要跟上去,突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蘭弟!”渾厚而響亮,正是拓跋燾的聲音。
“黃兄,你怎麼來了?”蘭渤抬頭看到拓跋燾已經到了近前。
拓跋燾看到蘭渤背上的花明,忙問道:“這是……花明?他怎麼了?”
蘭渤正欲說話,卻聽後面的宗愛說道:“只是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宗愛看到拓跋燾,急忙拱手行禮,“皇……”
拓跋燾伸手示意,打斷宗愛的話,“黃某有事來遲,多虧都尉大人先行探望!只是,你們到這牢獄所為何事?”
“這還多虧了都尉大人!”蘭渤大聲說著,看向宗愛,宗愛飛快地眨著眼睛,把頭扭向一邊,心中不由擔憂,生怕蘭渤在太武帝面前告自己一狀。
“哦?”拓跋燾疑惑地看著宗愛,正要問詢,卻聽蘭渤急不可耐地說:“黃兄,我要趕回去了,有什麼話,你們慢慢說!”
拓跋燾追上蘭渤,“外面有匹馬是我的,一會你騎上先回,我隨後就到!”
蘭渤騎馬回去,把花明安頓好,正要吃飯,拓跋燾已經帶著宗愛趕到。在拓跋燾的堅持下,三人一塊出去到外面吃飯。
剛經歷戰亂,石城今天還是很冷清,街上的店鋪有一大半都沒開門營業。三人走了很久,才找到一間酒樓,進去之後,裡面食客全無,只有他們三個。
席間,蘭渤因為擔憂花明的傷情,一直悶悶不樂。拓跋燾反而顯得異常興奮,他舉起酒杯,“恭喜蘭弟榮升忠武將軍,來,慶賀一下!”
看到蘭渤一直憂心忡忡,拓跋燾忙道:“蘭弟,幹嘛愁眉苦臉的?這可不像你啊!”
“告訴你個好訊息,胡夏國主的下落已經找到了!我大魏已經跟吐谷渾約定,只要尋到夏主的蹤跡,吐谷渾必然擒來獻給我們!現在這夏主落網只是遲早的事情!”拓跋燾的兩隻眼睛,寫著兩個字:興奮!只見他繼續說道:“等擒了夏主,再滅了眼下這燕國,整個北方就只剩下漠北的柔然,還有河西的北涼了,統一北方指日可待!”
蘭渤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拓跋燾詫異道:“蘭弟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嗯……啊?什麼?什麼關心?花……”蘭渤此時心裡除了花明,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但是花明此刻是男子身份,蘭渤對花明的情意也不願表露的太過明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花明的名字還沒說出來,蘭渤便忙改口道:“話雖如此,仍不可掉以輕心!”
簡單的一句話,蘭渤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拓跋燾聽了卻極為讚賞。貴為皇帝,手下的臣子們盡皆曲意奉承之輩,鮮有在拓跋燾興頭上澆冷水的人,聽到蘭渤這麼說,拓跋燾點頭道:“蘭弟果然與眾不同,此言有理,甚合我心!越是到了最後,越不可馬虎大意!”
蘭渤夾了一口菜,漫不經心地“嗯”了兩聲。只聽拓跋燾繼續說道:“蘭弟的將軍府正在收拾,天黑之前即可入住。你這幾日要好生休養,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惡仗!前方得到訊息,燕主馮弘正在集結軍力,朝石城方向攻來。連日征戰的,我還真怕蘭弟這身體吃不消啊!”
這次,蘭渤聽清楚了,忙說道:“多謝黃兄掛念,我這身體還能抗住,黃兄無須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