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幫阿柳找出這圖中暗藏的線索,而那線索與她的身世相關 這件事沒有辦成,她必然不會安心待在祿王府。
楊五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他站起身,在屋裡來回地走著:不錯,即便她無法離開祿王府,但她一定想知道這畫中的秘密 這就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去見她。
至於見她的方法……只要有了見她的理由,方法他有的是。
這想法的出現,立刻在楊五心中灑下了一片璀璨的天光。每日晨起睜開眼,也有了去奮鬥的勁頭。
自此他整日就站在這幅畫前,入了魔一般地細看,不肯放過一絲細節。
時間就在這樣的鑽研中如流水般逝去,轉眼已經半月有餘,楊五卻沒有在圖中找出任何蛛絲馬跡。
這雖然偶爾讓他洩氣,但稍微沮喪一番之後,他即刻又重新打起精神,繼續找起線索來 因為這是唯一能將他與阿柳聯系在一起的事。
這日,楊五因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幅畫看了一上午,頭暈眼花,只能暫停片刻給眼睛稍作休息。
春香這時端著午飯進來,見楊五靠著桌子,右手撐頭,正閉目養神。想到他最近幾日一直走在盯著那幅《龍盤虎踞圖》看,想必是看累了在休息,便沒有打擾他,只是把菜碟一一擺在了桌上。
擺完了,春香把託盤拿在手裡,也走到那幅圖跟前看了起來:她想看看是什麼那麼吸引楊五,讓他整日整夜地看個沒夠。
可惜她仰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上面那一龍一虎繡得確實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忍不住嘖嘖地贊道:“這麼好的手藝,真讓人羨慕,跟活的似的。”
楊五聽見她說話,沒有吭聲,依舊閉著眼睛養神。
春香看他不說話,便也不說了。
她把託盤摟在胸口,最後看了幾眼之後,忽然問楊五:“你見過真的老虎麼?”
楊五漫不經心地答道:“見過。”
春香聽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手指著那畫,回頭問楊五道:“老虎頭上真的有個王字麼?”
楊五道:“當然……”
剩下“有了”兩個字沒等說,他心中忽然一凜,猛睜開眼問春香:“你說什麼?”
春香指著畫中老虎的額頭說道:“看,好逼真的一個 ‘王’字。”
楊五“噌”就站了起來,走到春香身邊,向那隻猛虎的額頭上瞧去:老虎額頭正中確實繡有一個“王”字。但仔細看,又可看出繡這個“王”字的紅線顏色,比其他地方所用的紅線要深暗一些。
楊五伸出手,用手指摸著深暗的紅線,邊摸邊觀察,發現那紅色竟有些像是用血染過的。
他心中一震,目光向那個“王”字的旁邊瞧去,赫然發現在虎頭棕色和深黃色相間的皮毛下,就緊挨著那個“王”字,同樣摻雜著一些被染成血色的紅線 — 這些紅線拼成了隱藏的另外一個字。
楊五看得時候,春香見他看得認真,就也好奇地把臉湊到跟前去細瞧。
順著楊五撫摸紅線的手指,她也忽然看見“王”字的旁邊還有一個字 就藏在老虎栩栩如生的皮毛下。
她把頭歪來歪去,橫豎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我怎麼看著……還有一個 ‘王’字呢……”
她簡直快把臉貼了上去,再使勁看了片刻,輕聲讀道:“……王……王……,這是……兩個王?”
楊五繼續輕撫著第二個“王”字,越摸渾身越涼,到最後,他的心猛然之間收緊了:“這個字不是王。”
春香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楊五沒有回答,但已經瞭然:第二個“王”字中間那一豎是普通紅線,沒有染上血 — 那其實是個“三”字。
畫中老虎頭上暗藏的是“三王”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