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滿月跟著旗木卡卡西派來通知他的影分身去接醉鬼, 一路跟到木葉外圍的森林裡才見到日向由美。
“就是這裡, 你快把她帶走吧。”旗木卡卡西的影分身鬆了口氣, 迫不及待地化為煙霧消失了。
而他的本體, 正被邁特凱夾住了脖子各種試圖扒他的面罩,不知火玄間醉倒在一邊靠著樹睡著了,而日向由美在一旁邊看笑話,邊在旗木卡卡西試圖反抗或逃走的時候出手搗亂, 是這個遊戲能進行到現在的主要黑手。
旗木卡卡西的暗部面具已經失守了, 就不知道面罩還能堅持多久了, 他一見到鬼燈滿月,連忙提醒日向由美:“滿月來接你了, 快回去吧。”
日向由美抬頭看看鬼燈滿月、再看看已經升起來的月亮,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邏輯, 這會兒倒是很聽話地站了起來。
鬼燈滿月看她連站起來都要晃三晃, 連忙過去扶住, 她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全是酒氣。
鬼燈滿月低聲問她:“怎麼喝了這樣多。”而且還有一地東倒西歪的酒瓶子,明顯比不知火玄間和邁特凱來找她的時候拿著的多多了,是後來又用飛雷神去買酒了嗎。
沒有回答, 但看她這副樣子,鬼燈滿月本來也沒指望得到回答, 他把日向由美的手臂架到肩膀上,問還在跟邁特凱糾纏的旗木卡卡西:“需要幫忙嗎?”
“你把她帶走就幫了大忙了。”旗木卡卡西說著反手一個雷遁就撂倒了邁特凱,他呼了口氣, 站起來說,“我還得把這兩個家夥送回去。反正現在已經是夜裡,我的任務也只包括白天的公開行程,就不跟著你們了。”畢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總體還是要表示友好的,二十四小時跟著那是對敵人和間諜,而非盟友,尤其當你的監視在目標眼中等於透明的時候。
鬼燈滿月點點頭:“多謝。”
倒不如說,多虧了三代火影派了旗木卡卡西跟著日向由美,否則這三個醉鬼睡在樹林裡都沒人知道。
鬼燈滿月帶著日向由美走了,旗木卡卡西還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事不知的醉鬼發愁,他剛才畢竟只是想脫身,肯定不能下狠手,邁特凱渾身麻痺了幾分鐘,很快就恢複了活力,高喊著“青春!fighting!”雲雲開始了新一輪的作妖。
日向由美在女忍裡不算低,鬼燈滿月在男忍裡也不算很高,但兩個人仍有十幾公分的身高差距,她一隻手臂架在鬼燈滿月的肩膀上,這姿勢大概不太舒服,走了一會兒她就不耐煩起來,掙紮著想要擺脫他。
鬼燈滿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日向由美、也沒照顧過酒鬼,但他是養過弟弟的人,知道對待熊孩子該強硬的時候就得強硬。
問題是這個熊孩子力氣有點太大了,即使她不用查克拉,鬼燈滿月竟然也制她不住,兩個人在森林裡糾纏了片刻,差點就地打一架,鬼燈滿月終於用豪水腕困住了日向由美,把她背在了背上。大概這個姿勢還比較舒服,日向由美哼唧兩聲趴在他肩頭終於安靜下來。
鬼燈滿月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穩穩地揹著自家的泉影,不知為何,竟一點兒也沒了半夜突然被叫出來接酒鬼的惱火,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像個普通人一樣慢慢地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趴在他肩頭的酒鬼忽然出聲了,還帶著點模糊的鼻音,幸好森林裡只有蟬鳴鳥叫,倒也讓人聽得清清楚楚:“玄間也這樣背過我。”
鬼燈滿月聞言側頭去看她,這一晚的月光特別亮、兩人的距離又特別近,日向由美臉上的一分一毫都能看得分明,她雙眼緊閉好像剛才說的只是夢話似的。
鬼燈滿月想了想,又把頭扭回去看著前面的路:“不知火玄間?”
“嗯,”日向由美輕輕地說,她的聲音長長短短、斷斷續續、卻又清清楚楚,“那時候我九歲……或者十歲,第一次上戰場,殺了好幾個人。都是血……好可怕,他們一死我就吐了,還吐到玄間褲子上被他罵了……但是後來腿軟走不成,他還是揹著我回來了。”
鬼燈滿月“嗯”了一聲,日向由美就彷彿得到了鼓勵似的繼續說了下去:“我……怕極了,可還是要殺人……還是要殺、總是要殺——後來就再也不怕了。”雖然說著再也不怕,可是前面所有的怕加起來也沒有這句不怕那麼悽涼。
安靜了一會兒,鬼燈滿月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可她忽然又問:“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
鬼燈滿月以為自己不會回答的,但他還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九歲。”
“真可憐。”日向由美說。
鬼燈滿月便忽然有了再多說兩句的慾望:“我殺的不是敵人,是我的同伴,就像不知火玄間和邁特凱之於你。可是隻有我殺他、或者他殺我——我殺了他,我比較強,但又不夠強。”
日向由美的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又說了一遍,“真可憐。”
鬼燈滿月並不覺得自己可憐,可是像這樣被人憐惜也是從未有過的事,一時間彷彿得到了莫大的撫慰般,竟有了些微心滿意足的感覺。
走得再慢,也總是要到的。鬼燈滿月揹著日向由美到了他們暫時落腳的旅館裡,三言兩語打發了出來探看的幾個孩子回去接著睡,把日向由美放到她的房間裡,剛想起身去櫃子裡拿被褥,就覺得腰間一緊又是一鬆。
他回頭一看,插在後腰的忍刀卷軸被不知道何時睜開眼的日向由美抽走了。
她躺在床上,把舉得高高的卷軸解開,長長的卷軸垂在她臉上,鬼燈滿月無奈地坐在床邊,把她臉上的卷軸撥開。
日向由美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幾分清醒,倒是沒有試著注入查克拉召喚裡面唯一一把忍刀鮃鰈,只是把玩著卷軸,孩子氣地指控道:“空的!”
鬼燈滿月嘆氣:“是啊,其他的不是早就交給五代水影了嗎?”
日向由美在床上翻了個身、或曰打了個滾,順便把忍刀卷軸遠遠地扔到了屋子的角落裡,鬼燈滿月回頭看了一眼,也沒起身去收,只是轉回來看這酒鬼又要鬧什麼。
酒鬼日向由美趴在床上,雙眼盯著被扔到角落的散亂卷軸,忽然生氣似的說:“我討厭忍刀七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