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層歸海樓坐落於雲州最繁華的都城——淮城內。
晌午時分,正是酒樓最為繁華熱鬧之時。
在九樓靠窗的一桌宴席上,正坐著一乞丐、一邋遢老道、一干瘦和尚、一瞎眼算卦人、一賣貨郎、一肥胖白淨的富家翁。
六人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樣,卻融洽地坐在同一桌上,而同一樓層的人卻全沒注意到這一幕,彷彿這裡已經被與世隔絕了一般。
乞丐絲毫不顧忌形象,翹起臭烘烘的右腳,左手探出,抄起桌上的燒雞,撈到自己面前,撕下雞腿,直接大口開嚼,露出一嘴黑黃交雜的牙齒。
邋遢老道和瞎眼算卦人一人端著一杯小酒,神態怡然地輕酌慢品,目光注視著外面的繁華街道。
乾瘦和尚穿著破爛百衲衣,左手摩挲著佛串,嘴裡唸誦著不知名的佛經,偶爾停下來吃兩口素菜。
賣貨郎單手拿著一小鐵算盤神情專注地上下撥打,像是在盤算著什麼,完全沒有吃喝的意思。
肥胖白淨的富家翁則端著小碗晶瑩潤澤的米飯慢條斯理地夾菜吃飯喝湯,從容不迫,神態輕鬆自在。
小半個時辰後,桌面一片狼藉,乞丐剔了剔牙,打了個飽嗝。
肥胖白淨的富家翁右手拂過桌面,桌子當即變得乾淨整潔,隨後出現六盤靈氣氤氳的靈粹果品,每人面前一盤,還各有一壺小酒。
乞丐抓起一個蟠桃樣式的果子,啃了一口,嘴巴邊上汁水橫流,笑道:“還是富貴你這裡好,有吃有喝,哪像老乞丐我有上頓沒下頓,平日裡還要讓人趕著到處跑,唉,真是淒涼。”
富家翁笑眯眯地道:“喜歡就留下來,不會少了你一副碗筷的。”
老乞丐連連擺手拒絕道:“哎,還是算了,老乞丐我哪裡能享得了這清福呢,你還是找老禿頭吧,天天吃齋唸佛的,清苦得很。”
富家翁神情不變,笑道:“問題是人家和尚不覺得清苦啊。”
邋遢老道神情嚴肅,道:“你們兩個想聊天改日再說吧,今天各位道友過來可不是為了這事的。”
“嗯。”算卦人點點頭,臉色肅然,道:“傀儡宗的事就到此為止吧,那應該是諸天萬界中不知道哪一大勢力佈下的棋子,我們這些人就別隨便去招惹人家了。”
“老道士,記得管好你家的蒼雷,別傻乎乎的上人家門口惹事,這傀儡宗看起來不像是善類的樣子。”
“嗯,我已經讓他閉關了,他那弟子我也找人去領回來。”邋遢老道點點頭。
算卦人點點頭,略帶悲傷地道:“星空風暴也快要停了,到時候諸天強者蜂擁而至,我們這幾家宗門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剩下。”
賣貨郎也略顯悲傷,道:“你們還好,背後多多少少都能和諸天勢力有聯絡,哪像我孤家寡人,若是我們這些人裡最先被滅的,也只有我這裡了。”
老乞丐自嘲地笑道:“我們認人家,人家可不一定認我們呢,更何況,就這麼厚著臉湊上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拉去當炮灰了。”
他們這些人在那些降臨的諸天大勢力眼中也只是一土生土長的土著,頂多也是數千年前自家宗門子弟留下來的一條狗,這條狗若是有點用處,還會賞根骨頭,若是不中用了,那乾脆宰了吃肉。
這些陰暗心理,在座的都一清二楚,也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聯手製止天劍宗和各大小勢力向傀儡宗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