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空間廣闊,呈橢圓形,約千米方圓,前面是通向此地的水潭,也是唯一的出口。後面則是一面斷崖,下面黑漆漆的,不知其有多深、亦不知其通向何處,是一處絕路。前面被特警與士兵把守了,張大山怕引起衝突,只能往後走。士兵們看到他往後走,也不阻擋,只把黑黝黝的槍口一直跟著他的身體走。
想起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張大山只感覺似夢幻一般不真實。
先是與星城三少結仇,一怒之下殺了兩名小偷,後來長街血戰,又殺了二十五名刀手,酒店裡再結果了六名警察,一名局長,一個黑幫老大,三名官二代,在橋上又把王策給結果了。統共三十九條性命,都死在自己手裡。
“有蕭老出面,這時估計能成。想不到我犯了如此大案,竟然還有重來的機會,這世間因緣機會果然奇妙!”張大山看著腳下黑霧繚繞的懸崖,一時感慨萬千。
“嗯?這懸崖怎麼這麼古怪?”忽然他眉頭皺了起來。崖面齊整平坦,似被刀削斧鑿過一般,沒有絲毫的凸起或是凹陷,崖上黑霧翻滾,似幽冥入口般深不見底。張大山往下看了一眼,頓覺頭暈目眩,似要栽下懸崖般,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看。
這時張大山耳朵一動,忽然聽到了嘩嘩的聲響。他回頭一看,恰好見到陳宏兵剛爬上來的身影,頓時心中猛地一沉。
“老爺子和蕭武陽怎麼沒來?難道談崩了?不對!就算談崩了也會來!蕭老豈會失言!”張大山心念電閃,陡然醒悟:“這陳宏兵想先斬後奏,假傳軍令害我!到時他就算上軍事法庭,也不過是一人做一人當,反而保住了王宏遠和劉遠圖!好個棄卒保車!”
剛想明白,卻見陳宏兵與劉遠圖交接了個眼神,忽然用手指著張大山,厲聲大喝:“將軍有令!張大山兇殘成性,罪不可赦,當立刻處死!大家聽我命令,機槍掃射!”
這時蕭武陽留下來的親兵頭頭猛地跳了出來,大聲道:“大校,將軍走的時候有言在先,要我們按兵不動!如今才兩個小時不到,怎會朝令夕改!”語氣裡毫不掩飾對陳宏兵的質疑。
“中央剛剛下達的命令,要你們立刻處死張大山!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將軍!”陳宏兵面不改色。
“將軍的命令,是讓我們留在這裡按兵不動!我們哪也不去!”兵頭沒有動身,仍然擋在陳宏兵面前。
“我是有軍令在身的大校,你一個小小的上尉,莫非想違抗軍命,引起兵變不成!”陳宏兵臉色陰森。
“屬下不敢!”部隊中,軍法森嚴,軍令如山,陳宏兵身為大校,在這裡軍銜最高!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上尉,如何敢違抗軍令!更何況這裡百分之九十的軍警,都是他倆的手下,陳宏兵就算假傳軍令,他也有心而無力。
他們的爭執聲很大,雖然隔了四五百米,但以張大山的耳力卻聽得真切。頓時臉色大變!
“陳宏兵!你敢假傳軍令!”張大山陡然大喝!
“全體士兵聽令!狙擊手準備!機槍準備!開打!”陳宏兵手一揮,直接下令。
部隊中軍令如山倒!而且這裡的軍警除了蕭武陽的直系下屬外,都是從南湖軍區抽調的,陳宏兵、劉遠圖正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此刻軍令一下,這些軍警就算心知有異,也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噠!……隨著他一聲令下,幾十挺黑壓壓的槍管中噴吐出猛烈地火舌,一秒之內,每挺機槍就噴湧出數百顆子彈,幾十挺機槍一起轟鳴,眨眼間數萬顆子彈
就在幾根槍管中噴湧而出,交織成一片槍林彈雨的死亡火海,朝三四百米開外的張大山淹沒而去!
槍管中火焰噴出,張大山似被死神附身般,全身寒毛倒豎,身子猛地一抖,就連靈魂都在顫慄!接著水潭處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彈網,數萬顆子彈在空氣中劇烈燃燒著,周圍二十米內全被彈海淹沒了!往前要被打成篩子!往後是深淵絕地!左右兩側盡被火力覆蓋!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張大山冷汗直冒,從未有過的死亡危機爬滿了整個心頭!
“轟!”他全身肌肉、骨骼、內臟一起震顫,驟然間爆發了十二分的力量,雙腳一墊,轟隆爆響,張大山直接跳起了五六米高,險而又險地躲過了第一輪機槍射擊。剛跳到空中,幾十挺機槍一起掉頭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