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雖然見長,可做大城隍爺除了比當十裡鋪子城隍忙之外,剩下就沒什麼區別了——我也沒什麼機會找區別,因為當大城隍爺,說白了,真不是人能幹的事兒。
一個縣城的事物,遠比我預想的多,而我新官上任,為了更熟悉工作流程,好些事情是要親力親為的——陸恆川說這樣才不會變成一個昏官,遭報應挨雷劈。
沒錯,這都是他逼著我親力親為的。
我雖然不願意,可也沒辦法,你要管理其他人,那處理事情的本事就非得比他們強,才能看得出來,這些事情裡面有沒有摻雜著什麼水分。
對這些政務熟悉了上手了之後,應該以後的日子就能好過一點了。
吃苦一年,幸福一生吧,熬過去再說。
人這麼一忙,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不過,每當陸恆川那個死監工的不在我身邊,我就會忙裡偷閑,找個清靜,站在門檻外面往外望。
那個掉了耳朵的守衛看著我總是出來巡視,也有點好奇:“城隍爺在看什麼?這看門的事情,交給小的來就可以了,不用勞您大駕了。”
“你不懂。”我答道:“我在等人。”
“等人?”這個守衛更是不明白了:“什麼人,能叫大城隍爺等了這麼久也不來?要不,小的替您去把他給帶來?”
“這你就不懂了,”我答道:“我不催,也不急,什麼時候,她真正願意來才行。”
我幹啥要逼她呢?
我願意對她好,是我的事,接受不接受,是她的自由。
如果……她真的願意當一個閑雲野鶴的煞,沒事兒在十裡鋪子給我老爹添亂什麼的,那也挺好的。
我不要別的,只要她高興。
“小的還真是聽不明白。”那個守衛嘿嘿一笑:“反正,大城隍爺一上任,小的的耳朵就好了,小的高興。”
我瞅著他也笑了——以前覺得他特別的高冷,整天不茍言笑,這麼一混熟了,才知道是個實誠人,為什麼不茍言笑?因為他不擅長跟其他人打交道,也不知道拿什麼表情什麼話語來面對其他人,所以索性直接擺出來一張撲克臉——太呆萌的話,人家不拿你當回事,沒面子,就算不願意和人接觸,自己的勁頭還是要拿起來的。
要是人人都活的這麼簡單,該有多好。
而上次為了給他修耳朵,我還特地讓唐本初把姜師傅給找來了——趁著給這個守衛修耳朵,我放心不下上次相親的事情,老覺得怪對不住小梁他們的,正好找姜師傅打聽一下,那天我走了之後,事情怎麼樣了。
當時姜師傅提著工具箱,一邊給那個守衛的石像修耳朵,一邊嘆氣:“你哪兒知道,那次可真是個么蛾子,知道你能走桃花運,也不知道能走到這個程度啊!”
原來那次濟爺幫我收拾了爛攤子之後,陸茴和小梁倒是莫名其妙的有了革命友情,天天在一起,大概因為我的事情,有了共同話題吧。
她們倆宛然成了好閨蜜,還經常去看望姜師傅,姜師傅自己也從商店街上,看見她們倆姐妹花似得挽著胳膊逛街,看著特別養眼。
這點我倒是知道——其實我在縣醫院住院不久以後,她們好像就成為朋友了,女孩的心事你別猜,我也沒那個功夫猜。
說到了這裡,姜師傅嘆了口氣,說可惜雷婷婷不在,不然三個女人一臺戲,就算唱不成戲,還能鬥地主呢。
我的心猛然也難受了一下,雷婷婷現在,也不知道在雷嬌嬌和小白那裡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