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那個年輕婦女還以為我是來跟她掙她面前那些錢的,尖著嗓子就護住了面前那一片鈔票:“這都是我的,你個不要臉的別打我的主意!”
我窩了一肚子火,抬手就把她的手腕子給翻過來了。
“哎呀!”那個年輕婦女尖叫了一聲:“你恃強淩弱,你一個男人,跟女人搶……”
話沒說完,她才發現了我還抱著個孩子——孩子跟她自己的孩子,還有點像。
她反應過來,往自己懷裡一看,“嗷”的一嗓子就叫出來了:“你欺負女人不說,你還綁架孩子,我,我跟你拼了,你個見錢眼開的東西……”
我特麼是招誰惹誰了!
“你自己把孩子給掉在了地上,你賴人家小夥子?”倒是那個不甘寂寞的老太太給我出了頭:“有你這麼當媽的嗎?看見錢,孩子都丟地上了也不知道!實話告訴你,要不是這個小夥子眼明手快,你這孩子早給踩成罐頭了!”
“啥?”年輕婦女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我,劈手就把孩子給搶過去了:“那你都做了好人了,好人還不做到底,多幫我抱一會兒孩子怎麼了?還不是自己也想搶錢,怕給我抱會兒孩子耽誤了。”
誒我就納了悶了,在錢之前,人就能變成這樣嗎?
“人就是這樣,錢就是這樣!”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那個撒錢的小哥沖著我說道:“什麼都是錯的,只有錢是對的!”
你特麼又在胡說八道個啥,你讓邪教洗腦了還是咋?
我就瞅著他:“你為啥撒錢?”
“我為啥撒錢,是城隍爺讓我撒的,我為著破財消災!”說著,他跟孝子送靈撒紙錢一樣,又把粉紅鈔票大把大把的拋了下來。
城隍爺?阿西吧,你是吸毒了還是喝酒了?反正這個精神狀態不太正常。
這些吃瓜群眾又都呼啦一下圍上來,把我給推出了人群,我趕緊站穩了腳跟——也就是我,換個普通人,早讓你們推給“五體投地”了。
“城隍爺。”這會兒,我耳邊倏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把我給嚇了老大一跳,轉頭一瞅,鬧半天是黑痣皂隸,我忙問道:“你打聽出來沒有,這是咋回事?”
“嗨,這附近也沒人認識他,”黑痣皂隸指著那個撒錢的小夥子就說道:“估計是他做了惡事,怕有報應,所以就上這裡來撒錢了,盼著破財消災。”
破財消災也是有底線的,比方說你要是殺了人,你就得償命,撒錢沒屁用,就算你賄賂了誰,這輩子沒遇上報應,下輩子還等著你呢。
“那他哪兒都不去,咋在這裡撒錢?”我問道:“跟城隍爺有啥關系?”
“他自稱是城隍爺讓他撒的。”黑痣皂隸說道:“也沒準……”
“哎呀,這不是十裡鋪子城隍爺嗎?您已經來了?”這會兒一個青衣皂隸不知道啥時候出來了,恭恭敬敬的跟我行了個禮:“我們城隍爺等了您老長時間了,沒成想您正好今天來,我們廟裡趕上有事兒,您別見怪。”
不見怪才是有了鬼。
但我還是說道:“客氣了客氣了,你等我……”
我本來想回去把披風和儀仗給換上,畢竟上人家家裡來,你拾掇好了也是一個禮節。
“我們城隍爺已經等著了,您就別……”青衣皂隸這意思,是讓我趕緊去。
我一尋思,也是,別讓人等太長時間,顯得我故意擺譜似得,只好也就硬著頭皮跟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