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了一聲,儀仗就停下來了,黑痣皂隸一掀簾子,我本來是一腳邁出去的,可整個人卻像是被風給吹出來了,一睜眼,就看到了城隍廟那金光燦燦的天花板。
“千樹!”倒是小梁的聲音一下就響了起來,接著,一個軟軟暖暖的身體就抱住我了,又驚又喜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小梁身上的味道也非常好聞,陸茴是咋說的?哦,香奈兒五號的味兒。
“我沒事,”我忙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又一睡不醒的,我能不來嗎?”小梁這才松開我,開始鼓著腮幫子生氣:“你說你這一行沒危險,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也不是危險,我就是趕巧了……”
“是啊,身為城隍爺,讓人勾了魂,你也算是創紀錄了。”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死魚眼。
不過他不跟平時一樣穿的整整齊齊的,而是滿身風霜,像是剛從風雨兼程的路上回來,一雙死魚眼也滿是紅血絲。
我瞅著他:“你是不是得沙眼了?以後可千萬不要用我的毛巾。”
我聽說這玩意兒傳染。
“什麼呀。”倒是一邊同樣風塵僕僕的唐本初聽不下去了:“師父,你是不知道,陸先生為了救你,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了關聖廟和七裡臺,別的就不說了,紅燈連著闖,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了,我真覺得這車是保羅沃克開的,真是充滿了速度與激情。”
啥克?
“算了。”死魚眼擺了擺手:“野豬這種東西是不知道知恩圖報的,粗純之物,毫無靈性,別為難他了,讓他省出點時間拱樹根吧。”
說著,他像是也放了心,轉身就跑到城隍廟後面的起居室去了。
我還要說話,唐本初擺了擺手:“不行了,師父,你這麼一醒,我們也松心了,陸先生開車這麼久,一直沒閤眼,我跟著擔驚受怕,也是元氣大傷,我跟陸先生一起,先眯一會兒,有啥事兒,醒了咱們說。”
說著,呵欠連天的,也跟著去休息了。
“是真的,他們都沒閤眼。”小梁說道:“你呢?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訴我。”
我能有啥事兒,不過看著小梁也像是累了很長時間了,就起來把床讓給了她:“還是暖的,你要是不嫌棄,也休息一會兒。”
小梁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搖搖頭:“我沒事。”
“不過你這麼一來,你不用上班嗎?”我還有點擔心。
小梁搖搖頭說請了年假,聽說雷婷婷不在這裡了,她來照顧我。
這搞得我老大不好意思,正這個時候,王德光也一頭從外面撞進來了,一瞅我好了,噓寒問暖,確定我沒事了之後,就小心翼翼地說道:“老闆,這下不好了,咱們恐怕是遇上麻煩了。”
我一下就想起來了黑痣皂隸跟我說的“怪事”,忙就問他什麼意思,能有什麼麻煩?
王德光拉著我,就說道:“您親自跟我看看去吧!”
我起了床就跟著他,到了村口——雖然說給我三個月禁足,但也不是隻能在城隍廟裡,往自己的地界巡視還是可以的。
這個地方是個三岔路口,我也記得之前有一大塊青石在這裡壓著,村裡人還傳說那個青石是女媧補天剩下的,我一直疑心他們紅樓夢看多了。
而王德光指著這裡,就說道:“老闆,你看著辛位上,你看看這裡的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