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本初被這個笑聲給嚇了一跳,轉過頭不明所以想看看,雷婷婷和陸恆川也被驚動了,我一把捏住陸恆川脖子,厲聲道:“都別回頭!後面有東西。”
要是沒猜錯的話,後面的那個東西,不能看。
能把人給嚇死,肯定得有點自己的特色。
我自己轉過頭去——後面卻只有一團子竹葉隨風飄舞,什麼人也沒有。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別太當回事。”老太太倒是自顧自的走得飛快,分花拂柳的,像是在這裡住過似得:“別提那個字,估計就沒啥事兒。”
“臥槽,那個小姐夠痴情的啊,”唐本初縮著脖子說道:“等等等,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人各有志唄。”
這種留在原地不走的鬼,俗稱縛地鬼,意思就是因為某種心願沒完成,這種心願就變成了執念,把他自己束縛在了原地,好像在十字路口上被撞死的人總是在十字路口徘徊啊,上吊的人總是在橫樑上搖擺啊,是一個道理。
這個小姐的執念,可不就是那個等不來的老蘇嘛。
我順了順貔虎腦袋上的毛,帶著它接著往前走,唐本初留意了,一邊走一邊轉移話題緩解恐懼似說道:“師父,這個狗還真管事兒,要不要給起個名字啊?”
“就叫貔虎不就行了,還起什麼名字。”我留心這裡的動靜,如果這裡藏人,那可真是太好藏了,找人可就不好找了,好在帶了狗來,希望能順順當當的把“我兄弟”和王德光給找出來。
“那怎麼行,”唐本初忙說道:“這貔虎就跟京巴,薩摩耶似得,是個品種,直接喊貔虎太沒勁了,怎麼也得有個名字啊,這才代表了它屬於師父自己,獨一無二嘛。”
我應了一聲,隨口就說道:“那叫屁股得了。”
貔虎屁股,本來也是諧音,好記。
“不是吧……”唐本初瞅著我一臉尷尬:“那郭屁股會怎麼想?”
“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就許他有個屁股,其他人連個屁股也不許有了還是怎麼著。”說著我摸了摸貔虎的大狗頭:“對吧屁股?”
貔虎深以為然的汪了一聲,看來還挺喜歡這個名字。
陸恆川回頭瞅我,那表情別提多鄙視了,但是他沒跟我說話,卻跟那個老太太開了口:“阿姨,您要找的衣服,是個什麼樣的衣服,很重要嗎?”
死魚眼長得好看還嘴甜,一般老太太都喜歡這種小夥子,這個老太太也不例外,對他的語氣顯然比對我軟和:“是個緞袍子,以前的老衣服了,那個時候的手工好,三鑲三滾,金絲繡線百蝶穿花,現在有錢都沒地方買去,你們不知道,以前的時候,衣服可不跟現在一樣,過季就換,祖祖輩輩的,且得傳呢!我平時也捨不得穿,看日頭好拿出來去去黴氣,也不知怎麼滴,就被卷進來了,哎!要是被哪個孤魂野鬼瞧上了不還給我,就頭疼了。”
“孤魂野鬼身子都沒了,還好這個呢?”唐本初忍不住說道:“拿啥穿?”
“你懂什麼,好東西,誰不貪?”老太太嗔怪地說道:“不是我吹噓,那個袍子,慈禧太後恐怕都沒穿過哩。”
還說不是吹噓,慈禧太後本來就以好穿聞名,聽了你這話棺材板肯定都壓不住了。
不過確實,以前的衣服就跟首飾一樣,一代接著一代,但三鑲三滾百蝶穿花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看來這個老太太祖上非富即貴啊!
雷婷婷也順著這個勢頭說道:“說起來,您怎麼自己一個人來找,叫家裡的小輩來不就是了,他們總不能不認識傳家寶。”
老太太擺擺手:“我命苦,家裡就自己一個,哪兒有那麼好的福氣能有小輩,遇上你們肯帶我一個老婆子,我都是慶幸的了不得……哎,你們看,前面那個小樓,就是那個小姐住的繡樓。”
我抬頭一看,確實是個很高的閣樓,那個閣樓應該能俯瞰整個園子的風景,就算現在衰敗的不成樣子,可就跟美人遲暮一樣,看得出以前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