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戴同樣手錶的姑娘很好。”蕪菁的聲音涼涼的,像是一把磨好的快刀:“你跟她試試吧。”
“我他媽的誰都不要,”我大聲說道:“我就要你!搶回來也好,怎麼都好,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當我媳婦!”
蕪菁的身子微微一顫,但是她沒有回頭。
我想追,可是微微一動,腦袋上的劇痛就天旋地轉,我看著田地翻轉,後背靠在了冰冷的地磚上,眼前是一片灰黑色的夜幕。
只有幾點星星,也像是在看笑話。
我要是就這麼放棄了……我不叫李千樹!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我看見有人圍在了我身邊:“千樹,千樹你怎麼了?誰把你給打成了這樣?”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臥槽,怎麼這麼多血……”
“老闆,你醒醒,你不能睡!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
“你能不能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我被人抬了起來,飛快的往前趕,跟騰雲駕霧一樣,一個很溫柔的聲音跟我說:“你睡你睡,沒關系,就算你死了,我去地府,也要把你拉回來。”
這個聲音,是誰呢?
“腦震蕩,骨裂……”一陣嘈雜的聲音響了起來:“重度,要打鋼釘。”
“什麼事故造成的?車禍?”
“還不清楚,好像是被人打了。”
“那這個工具可夠硬的……”
就算我說其實是自己打的,也沒人相信吧?
這是第幾次進縣醫院,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再醒過來,居然能從病房裡找到家一樣的歸屬感,這個歸屬感簡直讓人一陣懵逼。
“我說你少吃點,老闆還得吃呢!”王德光正從唐本初手裡搶什麼東西:“你這小子,小心虛不受補,鼻血長流。”
“師父不起,我喝點省的糟踐。”唐本初爭辯道:“再說了,師父這麼疼我,我喝點他也不會說我的。”
“你知道師父疼你,還有心思吃。”王德光打了他腦袋一下:“老闆就是疼錯了人了。”
“怎麼沒心思,師父哪次不都能死裡逃生嗎?開始是害怕,可這都好幾次了,我感覺師父在地府有人,”唐本初邊吃邊說:“那裡直接開後門給他送回來,沒必要擔心。”
“實不相瞞,我在下頭是有個幹爹。”
唐本初一回頭瞅見我,趕緊把那口吃的給嚥下去了,手舞足蹈:“怎麼樣,你看!我就知道師父不大會就醒過來!”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先告訴我,你吃什麼呢?”
“婷婷姐做的,哎呀,可好吃了!”唐本初抱過來了一個蓋碗:“走地雞熬的,香的竄鼻子,你聞聞!婷婷姐還去找鴿子了,說鴿子湯對骨頭好,小梁姐請了假,跟她一起熬呢!你說也奇怪,上次你住院,倆人還給掐起來了,這次咋還挺睦鄰友好的?”
別說,還是挺香。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沒胃口。
一邊不開腔的陸恆川見狀,死魚眼翻過來,倒是丟給我幾本雜志:“來,看看提提神。”
我不明所以,拿過來一看丟回去了:“你他媽的自己提吧。”
是各種泳裝美女的寫真,波濤湧湧,宅男必備那種。
我平時是挺喜歡看,可現在我真沒這個心情。
好像隨便看見個女人,就能讓我想起了蕪菁,和蕪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