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要麼就是出去喝酒陪兄弟,把孩子丟給我一個人,你到底為這個家付出過什麼?”
“你怎麼又來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控制好你的脾氣,就是因為你這麼暴躁,我才寧可加班不回家。”
“我呸!”
“我當初怎麼瞎了眼睛,看上你這麼沒用的男人,我照顧公婆,拉扯孩子,收拾家務,你嫌我煩,嫌我嘮叨是不是?”
“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啊啊啊,這種日子我過夠了,花百威,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離就離,我巴不得!”
“你!房子歸我,車子和花鏡眠歸你!”
“別,房子車子花鏡眠歸你!”
“你什麼意思,你嫌棄這孩子?”
“呵,你不嫌棄嗎?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孩子脾氣陰沉古怪,什麼都做不好,擱誰都不合群,跟個怪物一樣,哪裡像我?說不準是你和別人的野種!”
“花百威,你把我肚子搞大,你還翻臉不認人是吧!我跟你拼了!”
壓抑的哭聲咆哮嘶吼像極緊繃的琴絃,悽厲哀鳴。
花鏡眠聽了個真切,陰暗面不斷擴大,推開椅子摔門而出。
一把沖到客廳,推倒桌子上的杯具,對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大喊,擠壓的情緒如高壓鍋爆炸,說出了以往不會說的話,“吵吵吵,吵什麼吵,煩死了!”
“你們不想要我,為什麼要把我生出來,你們造的孽,要我付出代價?要離趕緊離,不用考慮我,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好好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捂住耳朵不聽那些罵罵咧咧狂奔出門。
下一幕,場景切換到醫院的走廊。
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花鏡眠的鼻腔。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後,摘下口罩說出這句話後,滿眼血絲,神情癲狂的王女士往死裡掐花鏡眠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害了你爸,鬧什麼離家出走,才導致加班累得半死的他開車找你出了車禍,你才是最該死的人,你怎麼不去死!”
花鏡眠視死如歸,解脫似的閉上雙眼,臉上青紫交加,逐步窒息。
該說什麼?你們分明不想要我,嫌我是個累贅,為什麼不狠心到底,早點把我拋棄,出來找我做什麼?
我替你們做了這個決定,結果你們反過來告訴我,你們鬧著玩的?
有什麼可說的?
沒錯,全是他的錯,是他不懂事,是他太任性。
恍惚間,他臉上浮現夢幻般解脫的虛弱笑容,全程沒有任何掙紮。
“哈哈哈,你就是個怪物,你爸死了,你不留一滴眼淚,沒心沒肺,你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