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迎霜看他，又像是沒在看他，牙齒咬的下唇滲血。
眼中的溫柔驟然不見，像跌進深深的寒潭。
下一秒，徹底碎裂。
皇帝從沒見過他這樣，那些拙劣的藉口和謊話有些說不出。
對於這個堪稱完美的兒子，他是自豪大過嫉妒。
哪怕垂涎他一身的氣運和前世積攢的種種功德，他都沒下手，這才盯上的葉昭……
現在，驀然發現，有哪裡不對勁……
“沒錯，確實如此……”
“哐當”一聲，蘭迎霜手中的劍跌落在地。
茶杯碰翻在地，葉昭雙手胡亂地在周圍摸索。
“小漁兒，你在嗎？”
無措地往床邊挪，一個趔趄往床下摔。
一雙溫柔的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抱回去。
“世子爺，我在呢。”
微涼的手拂過結實的胸膛，葉昭受驚地縮回，“我眼睛好像瞎了，看不到你們，我估摸著，我活不長啦。”
“啪嗒！”
一滴接著一滴掉在他手背。
手指去碰一下，頃刻間碎在指腹，黏糊糊的一片。
“你哭了？”
蕭無虞看著他渙散無光的雙眼，“我沒有，世子爺再睡一會兒，睡著醒來就能看到。”
其實他比誰都知道，葉昭的肉體到靈魂幾乎垮了。
像個漏鬥似的。
無論他渡多少進去，只要頭頂的陣法還在，都無濟於事。
枯萎是遲早的事。
人在生死麵前，或許什麼都能看開，葉昭放下不少執著，真心為他打算，“其實，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就是苦了你，我不在了，你和孩子在這生活會不會被欺負，我想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太子，他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