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蕭虞從墨竹手中接過託盤,徐徐走來。
撩開輕紗,走到他床邊,跪地高舉著託盤。
難聞的藥味從碗中散發,令葉昭蹙眉,還有一股腥味,若是不仔細聞,還真聞不出來。
憔悴的面容彷彿下一秒就要消散,他端起那碗溫熱的藥汁,差一點沿著蕭虞的頭頂往下倒。
蕭虞若有所感地仰頭,看著他。
葉昭蒼白的手捏著那隻碗,在他看來時露出囂張挑釁,“藥裡加了什麼?”
蕭虞容貌端的是風華絕代,多了幾分淩亂柔弱的美,“只有藥。”
葉昭笑意不達眼底,“你知道的,本世子不喜歡聽謊話,給你一次機會。”
“還加了一些血。”蕭虞咬唇,留下淺淺的牙印。
“割肉療親,嗯?”語氣略微上揚,危險隨時到來。
蕭虞從容不迫,抬眸,借機讓他看到目光中袒露的真切誠摯,“世子爺在妾身心中,就是妾的天,是妾的恩人,妾希望此法能感動上天,治癒世子爺的頑疾。”
葉昭不語,望向他的手。
蕭虞若有所感,忙扯下翻起的衣領為手腕遮掩。
可忙中出錯,扯了幾下才扯好,就這點時間,偏偏讓葉昭看了個真切。
什麼手腕纏繞包裹的紗布啦,滲透在上面的血啦。
葉昭覺得不配合他,有點不禮貌了。
一個虛情,一個假義,就這樣演了起來。
“你是不是蠢?這種事是無稽之談”
葉昭像受到了天大的震撼,張口駁斥。
“妾只盼世子歲歲安康。”蕭虞情真意切。
二人對視良久,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直到喉嚨泛起一陣幹癢,葉昭忍不住咳嗽起來。
蕭虞也很上道,忙給他輕拍後背,在此期間,細心地避免弄髒他的床榻。
咳完之後,葉昭“信”了他的“真心”,態度軟化許多。
那碗本該倒他頭上的藥,被他澆給了床頭櫃上面擺著的富貴竹。
往視窗曬太陽的牡丹花瞥了眼,從他帶回來後,它變得和其他的一樣普通了,引不起他的注意。
葉昭手一鬆,那隻瓷碗跌落在地,碎在蕭虞腳邊。
他也不躲,單膝跪在踏板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