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丘:“……”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魏丘覺得自己要炸了,但又不敢炸。
他只能在心裡狂吼:這當然很如何啊!!!您是北境來的王!!大梁的宮裡被你攪得天翻地覆,滿朝文武都繃著一根弦,生怕一不小心小皇帝就把您殺了!!
結果您呢???您在長安撩貴女??
魏丘滿肚子的話快要堵到嗓子眼,可最終,他只是忍住了,拳頭握了握,又默默地松開。
行吧。
他現在想管也管不了。
赫蘭走在長安街頭,肩上落了幾瓣杏花,懶洋洋地抬手撣了撣,目光掃過人群,漫不經心地停在某個攤子上。
“那是什麼?”他隨口問。
魏丘定睛一看,是個賣蜜餞的小攤。
他剛想回答,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位北境王,興致倒是不小。”
聲音清冷,沉穩如刀削斧鑿,帶著一股不疾不徐的氣勢。
赫蘭眉心微跳,懶散的目光微微一動,嘴角的笑意不降反升,甚至帶出幾分意味不明的戲謔。
他慢悠悠地回頭,就見杏花樹下,謝玄靜靜站在那裡。
男子一襲黑色錦袍,衣袖寬闊,金線暗紋隱在微風拂動的光影裡,襯得整個人如同松山般沉穩冷峻。
眉目淩厲,鋒芒內斂,似積雪壓枝,不怒自威。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赫蘭身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然而那種沉靜剋制的威壓,卻讓旁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赫蘭盯著他看了一瞬,忽然輕笑了一聲,眯起狹長的桃花眼,語調慵懶:“怎麼,鎮北王也來看花?”
謝玄沒回話,反倒微微皺了皺眉,視線不著痕跡地往下一移。
赫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自己腳邊,一隻白底灰紋的貓正踩著他的袍角,懶洋洋地趴著,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完全不見外的模樣。
赫蘭聞言,漫不經心地垂眸,看了看趴在自己袍角上的那隻貓,隨手拎起來放進懷裡,骨節分明的指尖順著貓的脊背緩緩撫了撫,動作熟練得彷彿這已經是他的貓。
他輕笑了一聲,語氣懶散:“也沒多少。”
謝玄:“……”
他目光緩緩掃過赫蘭周身,貓、狗、鳥、花,外加不遠處一群被惹得臉紅耳熱、低頭偷瞄的長安貴女們……
這還不叫多?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自家弟弟在宮裡和小皇帝糾纏不清,鬧得天翻地覆,害得他這個中毒未愈的哥哥不得不出門收拾爛攤子。
兩人對視片刻,春風從杏樹枝頭拂過,帶下一陣淡淡的花雨,落在肩頭,微微沾濕衣角。
赫蘭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謝玄,忽然挑眉道:“你該不會是來抓我回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