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的棋是你教的。
篝火在夜色裡搖曳著，透過簾幕投下躍動的光影，將營帳內的溫暖與柔和映得更加鮮明。
沈珏窩在厚實的毛毯裡，整個人像是陷進了溫暖的雲團之中，懶洋洋地倚靠在謝臨身上。
鳳眸微垂，眼睫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透著一股昏昏沉沉的倦意，可嘴上卻仍舊不肯承認：“……不想睡。”
謝臨坐在他身側，單手搭在他的額前，指腹緩緩地摩挲著他的眉心，像是在探查，又像是在安撫。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帶著幾分暖意，也透著點剋制的意味。
沈珏的肌膚微微泛著熱度，算不上發燒，卻帶著一絲倦怠的溫暖，顯然是昨夜奔波加上今日吹了一整天的冷風，身體已然有些撐不住了。
謝臨目光微沉，落在他微微泛紅的耳尖，聲音低緩而剋制：“陛下，累了就睡。”
沈珏沒理他，眼睫輕輕顫了顫，慢吞吞地抬眸看他。
他的眸色本就極深，平日裡清冷又鋒利，可此刻半闔著眼睫，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謝臨的臉上，帶著一點昏昏沉沉的水光，竟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
謝臨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下微微一動，剛想再勸一句，卻忽然發現沈珏的視線落在自己唇上，一瞬不瞬。
那目光……帶著一點微妙的侵略性，像是一隻盯上獵物的小獸，明明困得要命，卻偏偏盯得虎視眈眈。
謝臨眉頭微挑，正欲開口，沈珏已然抬手，指尖擦過他的下唇，像是不經意的試探，又帶著某種別樣的意味。
那觸感極輕，像羽毛拂過，若即若離，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玩味。
沈珏盯著他，眼神幽幽，嘴角微微勾起，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確認什麼，又像是在期待什麼。
謝臨的呼吸微微一滯，眸色暗了幾分。
沈珏卻像是全然不覺，微微偏了偏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語氣漫不經心：“還在。”
謝臨靜靜地盯著他，指尖微微收緊，握住了那隻作亂的手。
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帶著幾分克制的意味。
沈珏的手指動了動，像是不滿地掙了一下，卻沒有真正掙脫，而是懶懶地靠在他懷裡，唇角微微上揚，低聲呢喃：“謝臨，你和我一起睡嗎？”
篝火跳躍，謝臨垂眸看著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謝臨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忽然嘆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疲憊。
“景戈心軟，陛下何必利用他？”
沈珏睜開眼，眸色微微一沉，旋即眼神恢複了慣常的冷靜，甚至帶著一絲瞭然的笑意。
他當然知道謝臨在說什麼。
——他故意在景戈面前裝可憐，讓景戈幫他殺了齊王，同時拖住謝臨這邊的訊息通道，讓他能先斬後奏，斷絕謝臨阻止他的可能。
他並未解釋，而是輕輕一笑，聲音低緩而漫不經心：“我的棋，是你教的。”
謝臨垂眸看著他，指尖摩挲著他的後頸，目光幽深如海，半晌後，唇角緩緩勾起，低低地笑了一聲，似是無奈，又似是寵溺。
“陛下學得倒是快。”
沈珏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懶洋洋地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闔上眼，帶著一點睏倦的氣息，語氣含糊不清：“那便……繼續教。”
謝臨看著他，手掌輕輕覆在他的後背上，緩緩地順著他的呼吸輕撫，像是在哄著一個鬧騰的小獸入眠。
沈珏的發絲蹭在他的頸側，帶著一點溫熱的觸感，氣息也若有似無地縈繞在耳畔，像是一場過於繾綣的夢。
北境的風漸漸停了下來，營帳內暖意漸生，外面巡邏計程車兵步伐放輕了幾分，彷彿整個天地間都隨著他的呼吸而變得平靜下來。
沈珏的唇角微微翹起，像是做了什麼好夢。
謝臨靜靜地看著他，指尖落在他的發間，低低地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