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林跡還想出去,朱猴總是覺得林跡太過冷靜了。當然,墩木也冷靜,但墩木那是傻。
林跡道:“他們一來一回天都黑了,如果有什麼事情耽擱的話,明天也不一定能回來。而且他們這樣趕過去未必能找到狼群,我們總不能白等他們吧?我們能等,肚子可不能等。”
另有些話林跡沒說,那便是這些人出去未必能贏。
這個出征儀式看似隆重熱血,也顧及了大家的信仰問題。但以林跡的後世人眼光看來,這個儀式起到的作用只怕不怎麼大。因為這次所謂的出征一沒有明確作戰目標,是殺狼還是趕狼?二沒有指定作戰負責人,群龍無首,萬一有點什麼問題只靠臨時協調未必能應對千變萬化的戰場。三也沒有明確的作戰計劃。
如果出征不順利,估計部落會多不少傷員,這會加重部落的負擔,不抓緊打漁可不行。
四人統一了認識,再次拿著工具下河。這次林跡多留了個心眼,這次出去不讓其他孩子跟著了,順便還拿了兩根短矛在身邊。這附近河岸邊的魚撈得差不多了,他們可能要走遠些。水邊危險,還是應該有所防範的,四個孩子雖然難於抵擋大型猛獸,不過遇到了小型的,還是要有自保能力。
要是真遇上大型猛獸,林跡估計就得拼上性命用上大口徑步槍了。
四個孩子一路沿河而下,果然在小半天時間裡沒太多收穫。河中不時能看到大魚出水,不過網兜能及的河岸邊卻沒什麼魚了。
林跡覺得還是要儘早把撒網或者攔網弄出來。這些漁網的打擊面更大,河裡的各種魚都難於逃脫。
林跡四人穿著草鞋在河岸的長草中慢走,不時下網,忽然身後的草叢裡有水鳥被驚飛。石喙撥開長草,發現身後有個小水塘。
小水塘在漲水時候應該是和河水相連的,現在水位開始下降,小水塘的水也乾枯了不少,變成一半泥沙一半水,也成了水鳥的食堂。
“哈哈,有魚。”朱猴舉著網兜就往裡撲去。但在水塘邊上連連撲了幾次,卻連一條小魚也沒撈上來。每次捕撈,他分明能感到有魚掙扎的力量。
林跡看了看,把網兜放下,從邊上折了好些大樹枝拖過來,道:“裡面的小魚應該都被水鳥吃完了。剩下的大傢伙我們的網兜不夠大,一下就掙跑了。我教你們一招,叫渾水摸魚。”
林跡帶著孩子們拖著樹枝下水,在水裡來回拖了十幾趟,將本來渾濁的水攪得和泥湯一般。
這下不用怎麼動手,那些魚就開始啪啪在水面上跳動了。用網兜一撈,一撈一個準。
這裡的魚果然都很大,最小的也有二三斤重。林跡撈到一條大鯉魚,估計有七八斤重,掙扎起來抱都抱不穩。幾人只好把撈上來的魚都用石頭砸死了才放進筐裡。
如此這般,眾人不過撈了二三十條魚,兩個框就滿了一半。
“這魚好肥。”朱猴撈了兩條圓滾滾的魚,在網兜裡啪啪掙扎。朱猴抓過來,抬手就準備一石頭砸下去。
林跡抬眼一看,急忙阻止朱猴:“別砸!看清楚了,這種魚叫河豚,有劇毒。吃了會死人的。以後見了千萬別吃,也讓部落的人不要吃這玩意。”
說話間,朱猴手裡的河豚忽然漏氣般縮小了下去。這詭異的一幕讓朱猴彷彿被燙了一般將之丟了出去,而後看著自己的手滿是擔憂,彷彿那手已經廢了。
“那我會不會死?”朱猴顫聲問道。
“不用怕,這魚要吃下去才會死人。而且它有毒的地方是精血內臟什麼的。碰一下沒事。”
河豚常出現在長江流域,後世林跡家鄉附近也能偶爾發現,看來林跡猜測這是他家鄉附近的想法是靠譜的。如果所料不差,眼前這條河就是流向長江的。現在河裡的河豚應該回遊入海了,這個水塘和河道隔絕,倒是把這些河豚留了下來。
河豚肉質鮮美無比,後世很多人趨之若鶩。不過林跡是不會吃的。據說這玩意一條就能毒死三十個人。後世經過各種脫毒,各種嚴格程式烹煮的河豚每年都還會讓二三百人中毒,林跡可沒有本事可以把這玩意弄成無毒的食材。
不能吃,那就丟回水塘讓它們自生自滅吧。
林跡幾人在水塘裡又攪了幾次,又撈了不少魚上來,幾乎都把兩個框都裝滿了。不知道是不是重複捕撈,他們前前後後撈了近十條河豚上來,不過都丟回水塘裡了。
撈完這個水塘,太陽開始西斜,幾人在樹蔭下飽餐了一頓,才抬著筐慢慢往部落走,回到部落,太陽都快落山了。
他們這兩大筐魚沒什麼人在意。因為出征的男人們回來了,戰績為敗。傷兵滿地,愁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