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不過是他的腦補,雖說向寧手上有個酒瓶子,可她也不至於那麼莽,拿它去敲況星宸的腦殼。
湊巧的是,這兩人的腦補方向竟出奇的一致。
在向寧眼裡,況星宸就像個偏科的低智小學生。雖然舞蹈課總是能夠提前完成任務,不到打鈴的時間即可放學;但是聲樂課永遠無法夠到合格線,單是背歌詞這一項就要留堂許久。
一個多小時以後,況星宸終於沒了耐心,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撐著腮幫子邊打哈欠邊說:“差不多得了啊。就算上臺以後遇到你說的那些‘萬一’,導播也會及時切遠景的。我再用話筒擋一擋,保證不讓觀眾看清口型,這樣總行了吧?”
“導播?”向寧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搖搖頭道,“你要參加的是地方臺商業性的跨年晚會,又不是春晚,人家怎麼會求穩、幫你保效果啊?我要是他們臺的領導,為了收視率和話題度,肯定讓導播猛切你的大頭特寫。你還想用話筒擋嘴?當人家的搖臂是不會動的擺設嗎?”
“你給我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況星宸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就沖我女朋友是明晚活動最大的冠名商這一點,他們臺也不敢坑我,否則不是和金主爸爸過不去嘛!”
“金主媽媽。”向寧糾正道。
說起來,現在還不知道祝璋對他是個什麼態度呢。
不過……也許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觀察觀察?
想到這裡,向寧也不打算繼續勸他留下練習了。左看右看,又發現麥秋和楊晨葉都困得不行,接連打著哈欠。
也是,總不能讓大家一起陪著他耗。
“行吧,回酒店。”
回程時剛過半夜兩點,不知怎的,況星宸一坐上保姆車就不困了。車子開動以後,他還一反常態換了個位子,坐在他和向寧中間空置已久的座位上。
“有事?”盡管正在閉目養神,向寧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動作。
“嗯。”況星宸伸手挑開她擋在耳邊的頭發,輕聲說著,“那首歌的歌詞太難背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倒有個主意。”
“鬆手,別碰我頭發。”向寧仍然閉著眼睛,精準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有什麼主意,直接說。”
況星宸並不乖乖鬆手,反而更明目張膽地將她那縷發絲捏在手裡把玩。
“你錄一版清唱音訊唄,我睡前單曲迴圈,灌灌耳音,說不定就背下來了。”
“打住,想都別想。”向寧終於抬起眼皮剜他一眼,搶回自己的頭發,“你不知道我五音不全嗎?”
“少來,我不會再被你騙了。”況星宸斜倚著座椅靠背,含笑道,“你忘了?上次年會去ktv續攤,咱倆在一個包廂。”
“那也別想。”向寧從風衣口袋裡拿出發圈,麻利地紮了個低馬尾,“想灌耳音可以啊,聽原唱去,人家比我專業多了。”
況星宸連吃幾次閉門羹,臉上有些掛不住。或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又或許是他不想讓向寧認為自己有別的心思,連忙倒打一耙道:“你別自作多情好不好,真以為誰稀得聽你唱歌啊?”
“不稀得就好。”向寧戴上耳機,繼續閉目養神。
她越是滿臉不在乎,況星宸越是容易生悶氣。
“我說,你這個代理經紀人也太不稱職了吧?”他氣鼓鼓地摘下她的一邊耳機,“以前我拍戲背不下來臺詞,劉哥可比你有耐心多了,每天都給我讀劇本,一句一句錄音訊,從來沒喊過累。”
“那挺好的,他蹲完號子出來可以轉投廣播劇行業,技多不壓身嘛。”
況星宸最煩她這一招——動不動就故意貧嘴兩句,扯開話題。
他轉念一想,決定以牙還牙,也往向寧最容易應激的弱點上踩。
“你愛唱不唱!”他抱著臂坐回原位,翹起二郎腿,“我找vivian來給我唱!人家的聲音可比你甜多了,還就在我耳朵邊上,ive版!”
半晌沒有迴音,況星宸抖著腿朝向寧看去,卻見她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怫然不悅地盯著他。
況星宸心裡正在發怵,就聽她咬牙切齒道——
“行,祖宗,我給你錄。”
向寧不知道的是,這話落在他耳朵裡就自動斷句成了“行,祖宗我,給你錄。”
盡管如此,況星宸還是暗自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