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狹窄擁擠,沒有窗戶,天花板也是封死的,看不見外面的環境。
可是所有人都覺得,此刻的夜幕上一定有最漂亮的星星。也許遙遠,但是隻要知道它在,就能收獲一整年的好心情。
……
掛掉電話,向寧立馬投入了後續的營銷工作,按計劃引導粉絲將況星宸的舞臺事故認定為積極救場。
枕安則重新拿起畫筆,一邊在畫布上鋪色,一邊對著空空如也,看不見第二個人的畫室說道:“約好了,這週末。具體時間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吧。”
祝璋的聲音從他的儲藏間裡傳來:“哦。”
枕安瞟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你忙成那樣,這點小事給我發條微信不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我的畫室?”
祝璋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手上拎著個上了鎖的藥箱,微微用力扔在枕安面前的地板上,震起箱面上的一層薄塵。
“我要是不來,怎麼能發現你擅自停藥的事呢?”
她的神情沒有明顯的怒意,但這並不代表她不生氣。恰恰相反,她的“本我”已經火冒三丈了。
枕安目光不移,畫筆不停,平靜道:“不是擅自,是裴醫生建議我停藥的,她評估過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疑惑抬眸道:“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裴醫生沒有告訴你嗎?”
眼看祝璋臉色不太好,枕安只得找補一句:“喔,也正常。大概是職業規範使然,她不能隨意透露這些資訊吧。”
祝璋冷笑一聲,走去窗邊點了支煙,什麼也沒有說。
枕安扭頭向她看去。
這可有點反常。
“你們又吵架了?”他問。
“差不多吧……”祝璋盯著香煙末端的一點火光,故作輕松道,“我們分手了。”
枕安聽到這個原因,剛才懸起的心立時穩穩放下,又把注意力移回畫布上。
“你們總是這樣分分合合。”他都習慣了。
“這次不一樣。”祝璋靠在窗邊,聲音被風吹得不甚清晰,“說分開,就是徹底分開了。”
枕安停住畫筆,疑惑道:“為什麼?”
“她接受不了我和況星宸牽扯在一起。”
“可你又不是真的喜歡他,假裝跟他戀愛只是為了——”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接受不了。”祝璋直接打斷枕安,也許是因為不想聽他複述一遍自己跟前女友說過的話。
枕安放下筆,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又怕自己笨嘴拙舌,反而踩到她傷心處。
祝璋看得出他的躊躇,滅了煙微笑道:“別安慰我,我可不想掉雞皮疙瘩。”
說完就向門外走去,沒有再留下半句話。
……
答謝宴的時間定在週日中午,祝璋派了一輛邁巴赫來接向寧。
汽車開出許久才駛入私人會所,此處頗有江南園林意蘊,周遭的置景有山石,有竹林,有瀑布,有溫泉,配上此刻的漫天落雪並不顯得違和,反而有種別樣的美。
這場面要是放在仙俠劇裡,瀑布後面肯定有個世外高人正在盤腿打坐。
向寧的腦內小劇場才演到一半,侍者就幫她開啟了車門。
白手套握著獸首雨傘,不遠不近地護在她身邊,直到走進室內也沒讓她沾到半點雪花。
向寧本以為自己跟著向晚蘅的那幾年也曾見過不少世面,可是如今體驗了這番待遇,才知道自己是得不起富貴病的。
讓她像這樣享一回被人伺候的福,簡直比直接讓她受罪還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