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經過這次安全事故,黑盾科技不但沒倒閉,短短兩年時間,進行六次技術疊代,現在成為國內龍頭安防系統企業。
許默確定地說:“很明顯,神經刀這一次做得出格,可能它和黑盾科技事後達成某種約定,幫對方重構安防系統,黑盾科技沒有選擇報案,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聽起來很有傳奇色彩,引發仲夏濃厚的興趣,催問:“然後呢?”
許默撥正身姿,目光移回螢幕,淡淡道:“沒然後了,這是它最後一次在網路現身,消失了。”
曹晨得意地哼兩聲:“我就說嘛!肯定被人捅了。安防系統這一塊妥妥的暴利,它幫一家籍籍無名小公司做大做強,多少大佬想要買它的命,這道理還不簡單?”
曹晨說話口無遮攔,仲夏用鉛筆敲他腦袋,批評道:“小孩,別整天打打殺殺,收起你那副裝出來的匪氣。”
天生的惡人畢竟少數,他從小像個包袱,被父母揹來背去,下一站去哪都不知道,內心防禦機制不輸裡頭的少年白頭。仲夏經過這段時間觀察,摸清曹晨路數,怪異行徑多半在唬人,其實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時雨捋了捋被抓得一團亂的頭發,開門出來。
許默推薦,曹晨作證,錯不了,神經刀應是目前最適合頂替郭盛的人選,辦公室裡個個奇葩,有種誤入精神病院的錯覺,不差多一個問題少年或油膩大叔。
仲夏勾住時雨臂膀,把他拉進座談會,一臉期待地問:“你有沒有聽說過神經刀?”
時雨單刀直入,沉穩道:“聽過,找過,他不肯來。”
曹晨頓然顯出無比崇拜的表情,兩眼放光,直勾勾盯著時雨看,拱手作揖,就差跪下了:“哇塞!大哥到底是大哥,還能聯絡到神經刀。”
不染塵世的許默右額青筋突了一下,比曹晨還激動,拉住時雨手臂使勁晃:“他怎麼說?為什麼不來?聯系方式給我,我來搞定。”
上一次許默失態,是校園創新大會結束,仲夏聽唐盈說,那家夥滿場飛奔,在體育館裡亂竄,像只臭水溝裡的老鼠,逢人便問:“看見時雨了嗎?”
仲夏進公司,跟許默接觸下來,覺得唐盈有誇張成分,文字工作者都喜歡潤色。
說不定真是個gay。
仲夏“啪啪啪”拍打許默手背:“你放開他,有話好好說,別跟曹晨學壞了。”
許默意識到失態,垂下手臂,關閉顯示器,定目看時雨。
這副架勢像是時雨今天不給他個交代,罷工不幹了。
事實上專案已經處於停擺狀態,他罷不罷工,沒差。
時雨扭頭盯著仲夏,瞧了許久,不說話。
吊人胃口,三人心裡一個比一個難受,仲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頰暈出兩朵小紅花,垂下頭,喃喃道:“你看我做什麼。”
時雨淡然開口:“他說你去請,一定來。”
曹晨渾身一顫,從椅子上摔下來,屁股落地,顧不上揉,仰躺在地上,目光在時雨和仲夏間搖擺,不敢出聲,靜待下文。
許默凝神屏氣,面色冷峻,看向時雨,只一瞬,又轉向時雨。
仲夏像是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時雨重複一遍,大聲說:“我說!他讓你親自去請,說只要你去,他就來。”
仲夏覺得自己幻聽,向時雨再次確認:“你說的是神經刀?”
“這是地址。”時雨點頭,把便利貼塞給她,不聲不響地回辦公室。
便利貼三折疊,整整齊齊,毫釐不差。兩個男生一左一右,用腦袋包夾仲夏,目光聚焦在她修長的指節,屏住呼吸。
仲夏低聲讀出地址:“回春巷44號,永生一條龍喪葬用品商店。”
時雨,你確定是這個地址?
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