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擇無條件相信時雨。
如果說,世上有一個人,想要做一件事,決絕到撞了南牆,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那人一定是時雨。
仲夏堅信,流血受傷只是過程,最後的結果是,他一定會用頭把這堵牆撞開,管它是鋼筋水泥,還是混凝土。
至今為止,時雨要做的事,還沒有失敗過,盡管過程崎嶇。
許默淡淡地吐了一個字:“好。”
他坐回工位,灌下一聽紅牛,戴上耳機,回到屬於他的世界神遊,不受外界紛擾。
曹晨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說是加班加點不在話下,但需要靈活辦公,保證不耽誤工作進度。
仲夏大致猜到,袁芮晚上應酬多,曹晨應該是回酒店照顧她的兒子。
其他人沒有異議,郭盛只好同意。
時雨提出要搬回辦公室住,方便工作,仲夏不允。
她說:“開車只有二十分鐘路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那小房間床小,床板又硬,對身體不好,天天吃外賣不健康,現在緊要關頭,真要是病了,隊伍誰來帶?”
仲夏工作量不大,能應付。為了能讓自己良心好過,她願意分出時間,照顧時雨的飲食起居。
從那日起,她暫時擱置租房的事,重操舊業,做起時雨的老媽子,洗衣做飯。
不過這次她和時雨約法三章,每隔一天,掃地拖地,由時雨負責。
時雨做事講究效率,挑眉不允:“家政不是每週末要來,讓她弄好了。”
仲夏穿著圍裙,煮著飯,拿湯勺敲時雨的頭:“你最近忙得都不去公司樓下健身房,做家務就當鍛煉身體,不許用懶人神器。”
掃地機不好用嗎?
何必自討苦吃?
時雨打著商量說:“三天一次行不?”
仲夏掰著手指頭數,點頭答應:“掃地兩天一次,拖地可以三天一次。”
這樣比較劃算,分開弄,每週可以多出兩次健身機會。
為了能讓時雨有充足的睡眠時間,仲夏搬了個椅子,晚上和時雨一道在書房工作,以便監督。
一到晚上十二點,必定生拉硬拽,把他拖到床上,熄燈睡覺。
時間緊,任務重。時雨半夜偷偷潛入書房,抱著筆電,回臥室熬夜。
起先仲夏沒發覺,一次半夜出來上廁所,看到臥室門縫有亮光。
她氣鼓鼓跑進臥室,把作案工具沒收。
時雨揮開她的臂膀,單手敲打鍵盤,戰鬥正酣,突然鳴金收兵,心裡惱火。
這幾天郭盛感冒,傳染給他,仲夏沒法一邊燉補品給他續命,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他拆身體,蓋上筆電,抱在懷裡,趴在床上,死死護住。
任憑時雨在她腳底板撓癢,身子扭來扭曲,就是不鬆手。
仲夏把頭埋在床單裡,發出悶悶的低吼:“你再鬧,我明天就把辦公室的帳篷撤了,你信不信。”
擅自找袁芮,狐假虎威,強行放部門員工的假,她幹過一回,不怕再來一次。
最近幾名小夥伴,都像剛從icu出來,一個個面色慘白,全靠功能飲料和咖啡,勉強吊著一口氣。
時雨因為有仲夏燉補品,逼著喝,情況要比他們好些。
趁時雨鬆懈之際,仲夏赤腳一溜煙帶著筆電逃走。
從那天起,仲夏每晚抱著時雨的筆電,進入夢鄉。
強行打雞血,十天半個月,可以死扛,時間一長,鋼鐵俠也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