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立刻不說話了,往後退。有那麼一瞬間,我看見老頭的眼神能殺人,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接著,他又充滿溫和的看著我。
“到了這種地方,人就得學乖一些,別總想著沖英雄,對人對己都不好的。你要是願意,叫我一聲大哥,我們就是朋友。”
“叫你大哥?”我冷笑。
“媽的!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大哥這是給你臉面,別不識好歹。”他還想罵罵咧咧,與老頭相望後,又閉上了鳥嘴。
老頭拍拍身邊的床板:“坐,坐到上面來。”
正好,老子本來就難受,有個地方坐也不壞。
瘦子很不爽,往自己床鋪上坐過去了,還一直摸鼻子,往地上吐吐沫,有著殺父之仇般的眼神盯我。
“是殺人?”老頭問我。
“不是。”
“那是……搶劫?”這些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彷彿問的是:你今天吃的是蔬菜還是水果?
“強奸。”我告訴他。
“特—呵呵呵。”他再次笑了,其他人也都跟著笑。
我他媽弄不懂,有這麼好笑麼:“喂,老頭兒,你笑個什麼勁?”
對面一個床鋪的平頭男人點了支煙:“看來也是個‘火槍手’啊。”
身邊2號床鋪的人指著那個平頭男人,樂呵呵地:“這不和你一樣麼?老么,你不也是強奸麼,還是個未遂。”
“不一樣。”平頭男人很正經地給自己辯解,輕松抬頭:“我那是自己家嫂子,我們可是真心相愛的。算了,和你這種不識人間煙火的,說也說不通。”
“呵呵,你就知道給自己臉上貼近,玩嫂子你還一堆大道理。”
這短短的幾句話,牢房內的氣氛變的輕鬆起來。我的心絃也沒那麼緊繃了。
老頭一腿放直,一腿蜷曲,手臂搭載蜷曲的膝蓋上:“你不會也是玩嫂子吧?”
“我是被冤枉的,真的。”我說:“有人陷害我,想讓我坐牢,我……呵,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又不是律師和法官。”
“外邊的事情,就不提了,盡然進來了,我們就要好好改造,當個守法的好公民。”
2號床的人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根煙,丟給我:“兄弟,敗敗火。別怨野猴子,都是規矩,我們這些人,哪個進來沒被教訓過,現在咱們就是哥們。”
說完,他沖老頭也送了根煙,很恭順地交到老頭手上:“你說是不是?大哥。”
當然,捱了揍,我還和牢房裡的人成了朋友。他們各種罪行,有偷盜的、有搶劫的、有打架的,但沒遇到殺人犯。老頭說殺人犯關在別的房間,我們這裡幾乎都是小偷小摸。因為老頭的調解,瘦子也過來與我和好。
“兄弟,剛剛對不住,都是規矩,別放在心上。”瘦子說。
我們還握手言和,這一夜度的真叫滲人。晚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自己怎麼能離開,手機沒了,我和外面斷絕了聯系。我入獄的訊息也沒人知道,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我呢。
第二天,還真有人來探監了,是魏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