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縉望著夜九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心中有些動搖。
當初他被調回渝州時特意在母妃身旁留下了人手,但沒幾天就被人全部幹掉了。他正要折身回帝都,阿建勸他不可輕舉妄動。可當他還未踏進渝州的邊境,就接到訊息說是徐茗那個老女人下令幽禁了他的母妃,這才急慌慌地趕回來。
如今攝政王不再執政,只要殺了夜九,夜國便可改朝換代。屆時他麾下的魏恆和淳于彧之就可擁護他登基為帝!
想到這裡,夜縉輕斂的眼眸凝聚了大片的深濃之色。
夜九看著自己這個不甚熟悉的皇兄覺得好笑。當年夜縉有喬家支援,太后娘娘遠在江北的母家徐家卻是袖手旁觀,至於夜夙最後為何選擇了夜九扶持,他毫無根基是這一點,他比夜縉更勝一籌的便是能忍,這是第二點。
“皇兄,朕給過你機會。”
夜九環住蔣舒芳猛然轉身向一旁的狹小死巷裡飛去,那巷子不足三丈長,僅容三人穿行,只是盡頭卻是封死了的。
“皇上,這是死路!”
蔣舒芳頓時面色一白,以為夜九是被夜縉嚇糊塗了。
夜九抱緊了她的腰身,深深嗅了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香,開口道:“信我。”
“信你?”
“這次,信我。”
蔣舒芳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夜九從來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來不曾對誰服過軟,就算是和攝政王劍拔弩張的時候也是面目狠厲,不曾這般溫柔過。
夜九帶著她站在牆頭上,夜縉帶人追進來,兩人相隔一丈,夜九高高在上睥睨著下面的夜縉。
小荀子渾身帶血站在巷口,但那血並不是他的。他忽然神情一凜,遙遙地對著夜九打了個手勢。
夜九轉頭看向蔣舒芳,笑道:“皇后,若你我今日命喪於此,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蔣舒芳情急之下,手已經先一步擋住了夜九的嘴,囁嚅道:“不會的......你是皇上......孩子還未見過他的父皇呢......”
夜九眸中帶笑。
蔣舒芳的掌心柔軟得很一團棉花似的,暖融融的,鼻間縈繞著女子清幽的體香。
他真想把蔣舒芳抱在懷中好好瞧上一瞧。
約莫她是不知道自己如今這幅模樣到底有多可愛。
可現在卻不是個好時候。
夜九心道,皇叔總說蘇淺淺沒有良心,以他所見,他這皇后才是頂頂沒良心的!
巷子外不知何時圍來了一隊持槍的兵士,後面還有一圈弓箭手。
喬義勇身著鋼盔鐵甲,站在眾兵士面前扼腕捶胸,道:“孽障!孽障!”
喬家是夜縉的外祖家。
喬太妃和十公主,也包括他,若不是有喬家這份殷榮照應著,如何能安穩的活到現在。
“二舅......”夜縉清冷的面龐出現了一絲裂痕,若現在出現的救兵是別人,他大可和夜九拼個魚死網破,換母妃和妹妹下半輩子的安康富貴。
可為什麼會是喬義勇?
夜縉轉頭看向高牆之上的夜九,“好心機,好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