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夙感知到蘇淺淺的目光有些複雜,皺了皺眉。
蘇淺淺輕輕搖了搖頭。
蔣舒芳拍了下蘇淺淺的手,道:“淺淺,我同你不一樣,我是皇后。”她身子頓了頓,拖著接近三個月的身子走向寧王妃,道:“寧王妃,今日是淳于侯府的大喜日子,你若不想壞了寧王府的名聲,就帶著郡主快快回家去吧。”
這是自壞名聲保全寧王府的名聲。
可寧王府的名聲早就被段柔郡主禍禍完了,現在還有什麼名聲可保的。
段柔郡主掙脫母親從地上爬起來,手掌上全是血,看向蔣舒芳目中充血,“你又充什麼好人!一個有名無分的皇后有什麼資格數落本郡主!”
旁人聽了這話咂咂嘴,暗道這段柔郡主莫非是得了失心瘋,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撞皇后,該是嫌寧王府的富貴太長了吧。
蘇淺淺擔憂蔣舒芳,撇開夜夙伸過來的手走到蔣舒芳身旁,擋在段柔郡主跟前。
段柔郡主見了蘇淺淺,更是怒氣沖天妒火中燒,染血的手下一刻就衝過去想將她撕碎。
蘇淺淺一驚,一柄閃著冷光的銀劍已經擋在她眼前三寸處,蘇淺淺轉頭回眸,夜夙抓著她的手迅速走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夜九也不知何時到了蔣舒芳身旁,拉著她閃去一旁。
蔣舒芳身子重,被一拉一拽雙腳站不穩,往後倒去,夜九出手極快的攔住她的腰,立定站穩。
這廂的蘇淺淺也是驚魂甫定,沒想到段柔郡主已經瘋魔到敢當眾對皇后和攝政王妃動手的地步了。夜夙皺著眉拉住蘇淺淺的手,不讓她再去了,“沒你的事了。”
蘇淺淺對他這句話完全不懂,一頭霧水,偏頭往那頭一看,秒懂了。
一院子的人嘩嘩啦啦的跪了一地,“參見皇上——”
原來正院裡的男賓們也都趕來了,在門口站了一溜,寧王爺走上前一看,自家女兒被劍削下一根手指倒在血泊裡,頓時神色大變。
成北收了劍,站回夜夙身旁,並且向成南遞去一個挑釁的眼神。成南自愧低頭,好吧,他認栽了,他著實比不過成北的殺伐果斷。削掉段柔郡主這種事,便是借他十個膽兒都不一定敢。難怪王爺從來都是看重成北的。
寧王妃大叫一聲,爬起抱住女兒,一看見血泊裡的那根斷指嚇得一翻眼皮便昏厥了過去。
院中的人均是噤聲不語,婦人們捂住女兒的雙眼,莫要叫她們見了這等汙糟的畫面,實在濁穢。
段柔郡主痛得哭爹喊娘,慘叫著捂住臉,指間狂湧的鮮血糊了一臉,更顯得猙獰可怖,她哭嚎道:“母妃......父王......”
夜夙渾身戾氣外洩,旁側的夜九也是沉黑著一張臉,誰也不敢先開口,紛紛屏氣凝神,看向震怒的寧王爺。
寧王爺剛才在隔壁聽說女兒同人打架時還頗為氣惱,惱恨自己的女兒被嬌慣壞了,見天的給自己惹麻煩。可剛一走到院門前,親眼看見女兒被人斷掉一根手指倒在一地狼藉中,便是什麼責怪的念頭都沒了,只剩下濃沉的憤怒和心疼。
他將女兒從滿地碎瓷片里拉起來,不顧她身上的油汙酒菜渣,寧王府的下人也連忙過去幫忙。
淳于彧之站在院中,桃花眼危險地眯起來,道:“去找個大夫來。”
侯府的動作也快,幫著把寧王妃和痛暈過去的段柔郡主抬下去,寧王爺才轉身目光陰鷙的看向夜夙,再看向蘇淺淺,“敢問王妃,我家小女到底哪裡得罪了您,您要斷她一指才能解心頭之恨?”
蘇淺淺正面對視著寧王爺,道:“哪裡得罪了,寧王爺您心裡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