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與夜雯約定的日子,蘇淺淺臨出門又換了件稍微正式的王妃制度的衣裳出門。
畢竟是去定侯府,夜國最傳奇的老夫人家裡,總不能讓長公主在婆婆面前跌了價、丟了臉。
連渚女官正扶著夜雯上了小凳,夜雯一隻腳踏在車轅上,看見蘇淺淺身著王妃正裝一時竟沒忍住笑出聲來。
“有勞王妃悉心準備了,本宮愧疚。”夜雯對蘇淺淺笑了笑。
蘇淺淺摸了摸發癢發燙的臉頰,道:“帝都人總說定侯老夫人秉承了祖上的雷霆嚴厲的性子,我怕她覺得我太隨便,到時候就給長公主你惹麻煩了。”
定侯老夫人祖上靠軍功發家,累累白骨卓越功勳,是一代龍虎大將的門閥。老夫人自幼便是性格嚴肅不苟,苛己律人。
也只有這樣厲害的娘才養得出唐彥初那樣的狐狸兒子啊,能和夜夙一樣不動聲色地算計人。
長公主又道:“其實都一樣的。”
“啊?”
蘇淺淺揪住袖子,還沒來得及問,夜雯已經踩著小凳子進了馬車,碧綠色的紗簾垂下隔開了蘇淺淺的視線。
她沒看見夜雯當時灰頹的神情。
連渚女官笑道:“王妃,舍了你那馬車,和長公主一道同行吧。”
蘇淺淺和秀秀互相對視一眼。
蘇淺淺問道:“合適嗎?”
和長公主做一輛馬車?那不是黎念君才有的待遇麼?
連渚女官搖了搖頭,笑意苦澀:“當然合適,王妃性子活脫,正好可以跟長公主說說話,解解她煩悶的心緒。”
蘇淺淺撇撇嘴不以為然。
長公主夜雯的權利有多大她還不知道?雖說和夜九有點不合,但太后娘娘把她當做掌心寶,和夜夙也井水不犯河水,可以說只要她不造反,這一輩子任她揮霍奢侈也足夠了。
車軲轆開始緩緩地滾動,蘇淺淺趴在小窗邊細數外面的景物。
出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難受。
夜雯望著蘇淺淺僵直的背脊動了動嘴角,手邊的絹帕被她放在桌案上。
“蘇淺淺,皇叔對你好嗎?”她終於開口。
蘇淺淺僵直的背脊猛地又一僵,轉而回過身來,問道:“長公主你這什麼意思?”
夜雯聲線沙啞,彷彿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喉口。
“皇叔在本宮眼中一直是無心情愛的人,可無人想到竟有一天,他會突然跟小九說要娶你為正妃。”
蘇淺淺幹呵呵道:“我也沒想到。”
“他待你如何。”
蘇淺淺抿唇鄭重思考片刻,回道:“挺好的。”
是挺好的,衣食住行樣樣無微不至,甚至比在太傅府時還好一些。唯一鬧心的是夜夙不知為什麼這兩天開始學會賴床了,當然不是早起賴床,而是晚上賴蘇淺淺的床。
孤男寡女,蘇淺淺就怕哪天會出事。
長公主點頭表示瞭然,復又目光別有深意的看她,“挺好,是多好?”
蘇淺淺被梗了一下,這是什麼古怪的問題?
馬車突然急急晃了一下。
毫無防備的夜雯摔向前方,蘇淺淺趕緊把自己的身體送過去給她當人肉墊子。
連渚斥責車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是車伕惶恐發抖的聲音“長公主,王妃娘娘...小的該死,讓你們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