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沒辦法了,我想見公主。我有話要對公主說。”
“去去去,你是什麼人啊,公主豈是你說要見就能見到的?快讓開快讓開。”車夫不耐煩道。
“我真的需要見公主一面,就讓我見一面,說兩句話就好!”
“你這人怎麼聽不懂話呢?”
車外傳來兩人的爭執的聲音。
還是遲了。
謝隨隱藏在衣袖裡的手緩緩握起,捏成拳頭,然後慢慢放下。
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切都按照他原先計劃的發展了。
分毫未差。
他看著馮妙瑜,她眼下正半歪著頭聽車夫和外面那個人說話。外面的雨聲很大,稀裡嘩啦的,她必須要集中注意才能聽個大概,所以也無暇顧及到謝隨古怪糾結的表情。
罷了,不如將計就計,到時候再補償馮妙瑜就是了。
謝隨想了想最後拿定了主意,便溫聲開口,他道:“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這樣僵持下去也不合適,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吧?”
油紅傘面在雨夜中張開。
馮妙瑜才剛掀開車簾出了馬車,那黑衣人就掙開車夫三步做兩步跑到馮妙瑜面前,什麼都沒說就撲通一聲跪倒在泥濘地,拱手拜了三拜。
“公主慈悲,求您救救我的子侄吧!”
那黑衣人說著抬起頭,背對著車夫摘了鬥笠露出臉來。
長臉,五官周正普厚。那張臉,卻是原先在馮敬文一事上幫過馮妙瑜的那位大理寺寺丞。
馮妙瑜回想了一下,隱約記得他應該姓白。鵝黃色衣袂在風雨中飄搖,馮妙瑜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救人?
若是軀體上的病症那該去找郎中,若是被綁架失蹤了那該去找京兆府報案,找她來做什麼?
白寺丞那張一向嚴肅的長臉上如今滿是無奈,他說:“我如今實在是走投無路,最後也只能來求公主大發慈悲,救救小人的子侄了。”
“要我救你的子侄?”馮妙瑜問,她仍然一頭霧水,滿心都是茫然。
謝隨執傘居高臨下掃過地上的白寺丞,隨即柔聲在馮妙瑜耳邊提醒道:“這位是公主的熟人嗎?雨下的這麼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將人帶到府裡再說。”
熱茶升起嫋嫋白霧,半遮住白堯心事重重的面孔。
因他說不願意此事聲張,屋內便只有他和馮妙瑜兩個人,連謝隨都為避嫌暫且出去了。
“你說你的子侄和他的一個同窗自幽州來京謀差事,而後失蹤了?”馮妙瑜揉著眉心,委婉道:“那你應該去京兆府報官讓他們找人。”
白堯沉默了片刻,眼睛四處打量好幾轉,方才低聲道:“發現他們失蹤後卑職就去京兆府報官了,可問題如今就出在京兆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