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瑜晃頭瞅了瞅,天色太暗了,實在沒法瞧清楚那位耍酒瘋的仁兄的尊容,有些遺憾,但雨勢越來越大了,也只能上車回長公主府了。
待她沐浴更衣後回到房裡,謝隨已經洗漱好在床邊上坐下了,蠟燭光下,他眼底水盈盈的,清澈見底,又有些傻裡傻氣的。
難得見他這幅模樣。
馮妙瑜十分新奇地笑笑。
碰巧這個時候銜蟬不知道從哪竄出來跳到兩人床榻上搗亂,馮妙瑜走過去彎腰抓銜蟬,一邊和銜蟬在床頭床尾躲貓貓,一邊隨口問謝隨,“你們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呀?”
人都醉成這個樣子了,她也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謝隨會回答自己。
“很多,數不清。”謝隨說。
馮妙瑜愣了一下,沒想到謝隨會回答她,何況謝隨回答她時還坐的筆直,一本正經,看起來很乖……很好欺負的樣子。
馮妙瑜就抱著銜蟬在他旁邊坐下了。
馮妙瑜想了想,問:“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妙瑜。”
“那今天是什麼日子?”
“二月初六。”
“那你今天玩的高興嗎?”
“一般,酒很難喝。”
……
有問有答,像是一個乖乖回答夫子問題的小學生。
馮妙瑜嘴角的笑意更深,她發現這人喝醉了以後當真是好玩的很。
馮妙瑜就摸了摸他腦袋以示鼓勵,誰知道他竟打蛇附棍,整個人軟綿綿貼上來,和銜蟬爭起了馮妙瑜懷裡的方寸之地。簡直是隻大號的貍奴。
“謝大人,你可真是出息了。”馮妙瑜哭笑不得。
這麼大個人,怎麼還跟一隻小貓兒搶起來了馮妙瑜很是嫌棄,搡了他兩下沒推動,他到底不比銜蟬,是抓著後頸就能輕輕鬆鬆拎起來的。她想了想,幹脆把亂動的銜蟬拎起來塞到他懷裡。
綿軟在懷,謝隨這下終於老實,又坐直了。
難得他這樣乖巧,馮妙瑜心裡驀地微微一動。
她猶豫了一下,很小聲地問他。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我最喜歡的人是……唔……”謝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只是話剛剛說了一半,馮妙瑜連忙捂住他的嘴,那個未說出口的名字就變成了一連串模糊不清的唔唔嗯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