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之月說:“朵兒身上的封印。”
靜淞點點頭,溫順道:“哥哥說得是,朵兒身上的封印,我自然知道。那封印異變,催生出古怪力量。”
她小心看一眼東之月,只見東之月閉目養神,面孔明和如月,沒有任何情緒,便接著說:“今晚的事,哥哥打算怎樣?”
東之月不語。
靜淞仔細幫他揉肩捶背,看似不經意道:“朵兒當初在醇和垣殿,聽說和太微正殿那邊有幾分交情。朵兒天真純粹,此時見太微正殿有難,急著出手相助也是天性使然。我猜,她是想偷偷繞進太微正殿,去見裡面的人,結果不小心被音塵撞上。朵兒一急,沒抑制住力量,就傷了音塵。對了,音塵沒事吧?”
東之月簡短道:“還好。”
靜淞舒一口氣,道:“那就好。朵兒現在怎樣?”
東之月並不隱瞞:“被拘起來了。”
靜淞專注於手上工作,再不說話。
東之月突然睜眼,語氣仍舊平和:“聽明河說,朵兒在事發後語無倫次地解釋,她和音塵被陣法困住,她是為了破陣,才誤傷了音塵。”
靜淞皺皺眉,不解道:“破陣?那一帶可有陣法?”
東之月搖頭:“沒有。我親自檢查過,沒有任何陣法痕跡。”
半晌,他突然嘆氣:“靜淞,你說我從前真的認識朵兒嗎?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有時候我覺得她是天下最單純的姑娘,有時候又會疑惑,世上怎會有這等又愚昧又任性的撒謊精,讓人不知拿她怎麼辦好。”
再閉目沉思一會兒,那聲音裡就透出疲憊:“隨她是哪種吧,其實與我無關,那都是青鸞的事。”
桉朵兒被禁在一處陌生的殿宇。
她縮在臥室的大床角落,長發披散,貝殼似地將她包裹在一個小空間內。她現在只剩這麼點兒安全感。
她不知音塵怎麼樣了。
她邊哭邊抖地對明河說了一堆話,其實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估計明河一個字也未聽懂。三元之城的人很快圍困了那塊地兒。她最後被帶走時,恍惚看見一張半掩於風帽後的肅穆的臉。
那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門開動,燭影跳動幾下,在牆上抖開大片漣漪。
桉朵兒愕然抬頭,看見東之月從暗處慢慢浮現,宛如深海裡遊曳出的一縷澄輝,缺乏真實感。
那臉上仍舊沒有一絲憐憫。
桉朵兒一顆心一沉到底,意識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和東之月之間,是再無挽回之際。
誤會其實和虧欠一樣,都很難有彌補之機。大多數人都這樣,解釋不清誤會的,還不清欠下的,再頂著這一世混沌,不好不壞地走下去。
桉朵兒冷言道:“你來做什麼?想怎麼懲罰我,無須你親自動手吧?我又不是太微正殿,難啃的骨頭。”
無所謂彌補,也就不需要裝悲情裝嬌弱。桉朵兒甚至有點厭惡眼前這人。她的一切不幸都來源於他。
東之月疏淡道:“青鸞來找過我。”
桉朵兒冷笑一聲,東之月又說:“他願意拿三座城池換你安然無恙。”
桉朵兒又冷笑一聲,反問:“你吃醋?你從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天,有別的男子,甘願付出一切代價,只為從你手中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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