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東之月接著喃喃低語:“玥兒,你忘了我們相愛過,這一點也不要緊。你以前愛過我,這會兒也愛我。我記得所有這一切。我全部都記得,就跟一直在發生一樣。我每天在心裡重複往返地演練,就跟我們這會兒演練一樣,一直演到白頭。我其實覺得這樣過一輩子並不壞。”
低語中,天玥的歡笑聲重新環繞古堡,在薄霧中起起伏伏。她輕快地從東之月懷裡跳開,退後一丈,喚道:“哥哥,我們再來一遍。”
說著,她開始姍姍向東之月靠近,薔薇如帷幔擁簇。清霧壓下,拉長兩人的距離,好似真的隔了重山複水。她遙遙對東之月伸出手:“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東之月的笑容像蒙了層露水:“很好,終於不再像宴會了。”
他親切地說:“多麼像豪門小姐調戲良家婦男。”
桉朵兒再盯著自得其樂的兩人看了片刻,就有些撐不住了。
骨子裡那又濕重又灼熱的痛感再度加劇,活脫脫一條大蛇對她啟開猩紅濕熱的口。
順著牆壁滑落倒地時,桉朵兒才發現,自己正縮在黑漆漆的樓道裡。怪不得她能觀賞那二人,他們卻沒發現她。
耳邊還有對話聲伴隨陣陣歡笑飄來掠去。他們可真快樂。桉朵兒的眼皮越來越重,想開口喚一聲“夜之哥哥”,卻覺那畫面離了她萬重距離,喊破喉嚨也沒用。
她在心裡默唸“夜之哥哥”,睡了過去。
也不知昏睡多久,再睜眼時,就聽頭頂傳來一聲驚呼,天玥驚道:“榛榛?你怎麼在這裡?”
二人看似要回去,正經過樓道,與她相遇。桉朵兒頭痛欲裂,對他們露出茫然的笑,輕喚:“夜之哥哥。”
天玥很是吃驚:“榛榛,你生病了?你的臉色好難看!”
桉朵兒聽了這話,眼淚就落出來,哽咽道:“夜之哥哥,我恐怕真的生病了。”
天玥想俯身去扶她,卻被東之月拉住。
愕然中,就聽東之月淡淡道:“慕容小姐生病了,該去找煙教主。”
桉朵兒愣了一會兒,沒聽懂一樣,喃喃道:“你說什麼?”
東之月又說:“竊物為竊,竊聽竊視,就不叫竊?小姐從小在神荼島,難道沒被教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桉朵兒使勁揉揉太陽xue,鐵鑄似的大腦開了點竅,才艱難理解過來東之月的話。
東之月早就發現她來了。毋庸置疑。
這一座古堡裡的動靜,有什麼能瞞過東之月?
東之月早就發現她,對她的打擾非常不瞞。她在他眼裡變成一個粗魯的、招人厭的女孩。
桉朵兒嗚嗚哭起來,對著東之月無甚表情的臉。
天玥怯怯看一眼東之月,小聲說:“哥哥,她看上去不太好,可能生病了……”
東之月靜靜打斷道:“我會請煙教主過來。在此之前,委屈慕容小姐了。慕容小姐既然對這古堡情有獨鐘,不防多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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