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別亂動,我這就去叫醫生進來。”
說著,下人便出了臥室的門。
程冬青側過頭,看著自己打著點滴的手,眉心蹙了蹙,伸手準備拔掉。
手剛碰到針頭,門就被推開,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衝上前,按住了她的手,然後順勢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
“小姐,你先前發燒,生病太厲害。這是消炎的藥,你得輸完這藥水,”
然後醫生又替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才說,“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這幾天你就靠輸液吊著,這兩天你喝點清粥先養養胃,過兩天自己調理一下身體就行。”
說完他又轉頭吩咐下人,“你告訴一下施大少,這小姐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說什麼?”程冬青的聲音有點啞,“施大少?”
“小姐不知道嗎?”醫生不瞭解情況,又見她迷糊的狀態,以為她不知道叫他過來給她治病的是施君良,想著已經很少看到施君良有些緊張一個人了,便想著助攻一把,“大前日你發燒暈過去了,是施君良施大少火急火燎地把我叫過來的。給你掛了輸液水後,也不讓我走,非說要等你沒事之後,才肯放我走。”
頓了頓,醫生還打趣到,“這不,你這昏昏沉沉三日,我可是在這沙發上將就窩了兩晚上。你家這沙發又小又硬,我這老腰都快折了。”
聞言,程冬青眸色暗了暗。
心中苦笑,既然害她父親,為何又偏生救她?
難不成是怕她就這樣死了,少了威脅念慈姐姐的籌碼,還是少了報復她的工具?
程冬青臉色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辛苦醫生了,謝謝。”
“不謝不謝。”醫生擺擺手,“既然你沒事了,我就走了。診所裡,還有很多事呢,你可記得跟施大少說你沒事,不難受了。不然他會到我診所裡來發瘋的。”
程冬青點了點頭,“讓你為難了。”
醫生走後,下人給她熬了一碗清粥。
下人說是施君良找來照顧她的。
既然是施君良安排的,程冬青想,她就是說了也沒什麼用,也就作罷。
跟她說了聲謝謝,然後讓她下去了。
她一碗粥,就才吃了小半碗,便見施君良推門而入。
“怎麼樣?”施君良上前,走到床前,拉過椅子坐下詢問。
程冬青看著他出神許久,她想著那日穆梔說的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就是犯錯。
也許,愛上一個不會愛自己的人才叫是真正的犯錯吧。
而她,也許從那天,他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塞進她懷裡那一刻開始,她就走上了犯錯的道路。
這條沒有歸途的錯路,她只能朝前走,向著沒有希望的絕望深淵。
可是她不能……不能讓身邊愛自己的人一起受罪。
“怎麼了?”見程冬青一直盯著自己看,也不回答問題,施君良問了一句。
程冬青搖了搖頭,把粥放在床頭的櫃子,“沒。”
“還難受嗎?”
程冬青又搖了搖頭,“不了。”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
沒話說了,施君良在這裡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程冬青望著那掩上的門,那“咔嗒”一聲響起的時候,她感覺心似乎在那一刻,猛地跳動了一下,轉而死寂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