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穆梔是不會回家去的,穆邵禮便也沒有堅持,便一起回了病房。
在走廊上剛好碰見過來的穆邵卿,他上前,“你先回去休息,這裡我守著。”
頓了頓,他又看了穆梔一眼,“放心,我會看著她的。“
穆邵卿知道,昨晚肯定是穆邵禮守了一晚上,當然他也能夠猜得到,穆梔是被他強制去休息過了。
穆邵禮擺了擺手,“沒事,一兩天,還是撐得住的。”
自己的弟弟,穆邵卿還是知道的,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先是進病房去看了一下程雲正。
程念慈因為今天還有課,臨時沒有能換得了課,還得回學校去調整,穆邵禮便送她回了一趟學校。
穆梔在病房裡呆了一會兒,雖然昨晚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些,但一晚上都在做噩夢,還是覺得有些疲憊,便起身去了水房,用涼水清醒了清醒。
從水房出來,她低著頭,抹著臉上的涼水,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胸膛。
她抬頭,因為有水,一下子沒有睜開眼,迷濛著先說了聲對不起。
準備側身越過對方,卻不料被這人扣住了手腕。
她用另一隻手抹了一把眼睛,才看清來人。
“你怎麼在這兒?”穆梔疑惑地望著跟前的蔚擎。
“你還好嗎?”蔚擎看著他疲憊烏青的眼底,心裡一陣心疼,伸手去撫摸她的眼睛。
卻被穆梔縮了縮脖子,躲過。
留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現在心裡很亂,暫時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聽你說話。你先回去,行嗎?”穆梔儘可能壓著心底的躁,平靜地跟蔚擎說。
蔚擎眸子閃了閃,能夠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沉重和無力感。
也不等他說什麼,穆梔便抬腳越過他,徑直離開。
回到病房門口,她側過頭,看著一直跟著她走過來的蔚擎,他相隔幾步頓住,望著自己。
穆梔深呼吸一口氣,收回目光,推門而入。
望著還是安靜躺著,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但見程東森和穆邵卿望過來,又立馬舒展開來,扯了扯嘴角。
穆梔沒有坐在病床旁,而是坐在靠窗戶旁的沙發上,她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陽光,由清爽,到熾烈,再到昏暗。
彷彿心也開始一點點下沉。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病房內所有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程東森、穆邵卿和穆邵禮三人的腕錶,統一而默契地走著,三種輕微的滴答聲,重合。
卻像是一下下重擊,擊打在眾人的心裡。
二十四個小時到了。
程雲正也沒有醒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三十個小時了,程雲正都沒有醒過來。
醫生來檢查了一遍程雲正的身體,又說了一下他的狀況,房間內的眾人都一個神情。
醫生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但是還是因此有些觸動,說了一句,有什麼情況過去找他和護士都可以,然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