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梔突然覺得臉頰一熱,晚風從穿過巷子,揚上院牆,吹散她臉頰的熱。
蔚擎先跳下的院牆,轉過身準備去接穆梔,誰知他剛轉身就見一團影子打下來,下意識伸手去接,這小女人已經穩妥地落地,還順帶拍了拍手上的灰。
“呵……”蔚擎低低地呵笑一聲,好吧,他的小傢伙,有利爪,也厲害得緊。
上了車,穆梔也沒有問要去哪兒,靠在座椅上,不看蔚擎,把頭偏向窗戶的一方,假裝望著窗外的風景出神。
誰讓他今天這個時辰才來找她的!讓她一陣好等!
小女人小不滿,又小傲嬌,在心底哼哼唧唧好一會兒了。
可是她會說出口嗎?不,穆梔抵死也不會說,她這一日想了蔚擎千百回,盼得數著牆上的掛鐘分分秒秒滴滴噠噠響。
車停下,隔著車窗,跟前的攤子騰著熱氣,揭開鍋,又是一團熱氣蒸騰而上,將六婆佝僂的身影都籠罩期間。
她開啟車門,下車後徑直走過去,“六婆。”
“來啦。”六婆看見她,似乎一點也不好奇,笑盈盈,樂呵呵的。
蔚擎本來是比穆梔先下車的,不過等他繞過來,穆梔早已開啟車,坐到了攤位旁。
他看了一眼關好的車門,又看了看坐在長凳上的小女人,心頭苦笑,他這小傢伙是不是也太過自覺了,讓他一點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搖了搖頭,抬腳上去。
不過蔚擎並沒有走向穆梔,而是轉身走到攤位前。
看到他過來,六婆也放下了漏勺,退到了一旁,坐到了穆梔旁邊的長凳上。
穆梔背對著蔚擎,並不知道那邊的場景,只以為現在生意不那麼忙了,六婆過來陪她坐會兒,“六婆今兒生意如何?”
“還行還行。”六婆笑呵呵地回答。
“都這麼晚了,以後六婆可以早些收攤。這錢總是賺不完的,夠花就成。”這快入夏了還好,要是冬天,這麼晚,不得早凍僵了手。
“知道知道。”六婆笑著連連點頭,“人老了,睡得少,沒事兒做,就多賣會兒。”
“那也不成,這再晚,路上人都沒幾個了,萬一摔著了,也沒人能送你去醫院。你若是沒事兒做,改天,我叫青鴿給您屋放個留聲機,在家聽曲兒也行。”
穆梔雖然說得語氣像是命令,但六婆心裡暖暖的,連連點頭,“好好好,你說了就是。”
聊了好一會兒,穆梔才想起,蔚擎好像沒有坐過來。
她轉過頭看向轎車,發現車停在那裡,因為夜色太濃,也看不清是不是坐在裡邊兒。
正疑惑著,便聽見身後傳來漏勺捧在水瓢的聲音,連帶著什麼木板落地的沉悶聲。
穆梔應聲回頭,先看見的是摔在地上“發顫”的鍋蓋,一隻手闖入眼簾,將鍋蓋拾起。
在往上,是結實的小臂,衣袖被挽起到胳膊肘處,因為捏著鍋蓋,肌肉輕輕繃住,一種力道的曲線美。
穆梔這才發現,蔚擎把鍋蓋放到一旁,用水洗了洗,然後轉身拿過糅好的麵糰,開始拉起了面。
因著用力,胳膊的曲線強健有力,卻又因著鍋中水汽蒸騰,一半剛硬,一半柔和。
穆梔託著下巴,看著蔚擎行雲流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