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下山找個旅店歇息,準備陪你去臨安。”
原來,剛才蓴之已完成了尋龍點穴中的覓龍、察砂、觀水,已斷點此山有龍脈有帝陵,至於慕容德的帝陵在何處,必須支開陶陶再回來檢視為好。心裡盤算著一會找個旅店把陶陶安頓好,半夜來牛山仔細尋找紫光,紫光洩露之地,就是慕容德長眠之所,也是燕王劍藏鋒之處。等自己取了燕王劍與黑叔匯合後就可以殺完顏亮了。天亮後陶陶醒來,自己早跑到八百里外了。
陶陶狐疑地問:“你不是說,這裡有殺完顏亮的法子?”
“嗯……”蓴之盤算著說:“完顏亮將斃命在一個有水的地方。”
“啊,誰告訴你的?”
“我剛喝了水,水裡有訊息。”蓴之信口胡謅,笑著向下走。
“那,那把什麼燕王劍呢?”
“這裡的風水說,用不上了。”
“我讀書不少,你別騙我,風水會說這個?”
“配合星象,就能看明白了。”
“你從哪學的星象?”
“我師父教的。”
陶陶雖然覺得不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走了一會,沒話找話說:“幸好你是道士,道士可以成親,和尚好象不行。”
“和尚也可以,還俗即可。”話一出口,蓴之馬上反應過來,道: “我是一個將死之人,還成什麼親。”
陶陶本來和蓴之並肩而行,突然駐足,轉身面對著蓴之,正色道:“你不準死。我不同意你死,我會叫父王找世間最高明的大夫給你治病。”
蓴之見她表情嚴肅,十分認真,心中一暖。心想這西夏公主李陶陶雖然少年心性,貪玩胡謅說要嫁自己,這兩句倒是說得情真意切。小元死後,唯一關心自己死活的就是她了。心中雖然溫暖,臉上仍是淡淡的:“你我認識還不到一天,素昧平生,我的生死與你何干?各人自有各人的命運,時間到了,就要離開。”
陶陶咧嘴一笑:“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人,我覺得你很好玩。”
蓴之一向少年老成,從沒有人說過他好玩:“哦,這倒從未聽人說過。”
“真的真的,你長了一張十五歲的臉,但經常皺著你的小眉毛板著你的小臉,象五十歲的老頭子,特別好玩,就象在茶裡放了胡椒,酒中放了蜂蜜一般好玩。”
蓴之聽了這評價,肺都快氣炸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謝公主誇獎。”
陶陶拍拍他的肩膀:“不客氣,我也是實話實說。”走走又認真地說:“其實我之前都是胡說八道的,但我在集市上被那惡和尚抓住,你回身來救我,我心裡是感激的。”
蓴之張了張嘴,沒說話。陶陶又說:“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不貪圖賞賜肯犯險的人。我在大夏國是公主,人人都想討好我,為了賞賜救我那不稀罕,稀罕的是你這種什麼都不圖的。”
蓴之道:“義之所在,生死以之。”
陶陶愣了一下:“我沒聽過這句話。我的意思是,你武功差得象一坨狗屎,回來肯定要被打,你還肯回來救我——雖然你肯定救不了我——所以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好人。”
蓴之聽她說自己武功差得象一坨狗屎,稍有不適:“我現在不是救了你嗎?”
陶陶點點頭:“謝謝。所以我要以身相許。”
蓴之面紅耳赤,連連擺手:“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不用了不用了。”
“那我不以身相許了,你以身相許給我好了。”
蓴之臉憋得通紅:“你臉皮這麼厚,你父王知道嗎?”
“當然知道。不然他幹嘛叫我小瘋子。”陶陶又眉開眼笑地說:“說起來,我還真沒喝過放了胡椒的茶和放了蜂蜜的酒。一會試試。”
蓴之深深呼吸數次,強行壓住情緒,慢慢說:“想來,想來風味必定奇特,那我們下去找個旅店落腳,試試。”
“附馬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