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我竟不想身邊有個詩翁!”
林靈笑說,“你我相伴這麼久,我卻都不知你有這本事。”
越人笑道“原不算個手藝。外頭的讀書人,且看看哪個不會作詩的?不過是作得雅或是不雅。”
“很是。”林靈點點頭。不像後世,此時詩詞乃是讀書人必學的一門功課。
不過倒也無需學的如何精湛,對於尋常人來說,能對付一些集會,不至於作不出來,便已經很好。
從前的林靈是不會作詩,但這些年頭為編制農書而飽讀詩書的林靈卻對此道頗有幾分心得。
只見她又笑道“我不大會作詩,我只與你起個頭罷。”越人道“我今日偏要與你分個高低,既不聯詩,便一人一聯湊出一副絕句,看哪個的句子很為精湛雅緻。”
“作詩到底是雅事,牽扯到次序豈不是白白落入俗套?”林靈取笑越人道,“我瞧你這詩翁也不過如此。”
越人聞言道“公主既這樣說,便起一句在上頭罷。”
林靈便起道“徑冷花緣趁,沁梅香永宵。”
越人聽了,一笑道“這句甚好,公主還說不會作詩,想是又在誆我。”
林靈笑得彎了腰,道“詩翁妹妹,別光打趣我,快快的聯上一聯。”
“陽回惜地凍,三尺火難瀟。”才說完,越人又搖搖頭道“不妥,不妥,終不及你的雅緻。”
這一刻,林靈看她的模樣,覺著十分有趣,因安慰她說“你的句子是極好的,只因我這些時日讀了好些書,知道好些詞藻的巧用之法,故瞧著有些不及之處。這局便做我輸了如何?”
一語未了,只見越人苦著臉道“公主,我輸了便是輸了,何如委屈了你。”
說著,遠遠見四五個小廝擁著林修而來。林靈等忙往上迎。
未至跟前,林修笑道“妹妹在府裡住得可還習慣?”
“蒙父親母親、兄長照顧,各處都十分便宜。”林靈笑了笑,“兄長不在吏部當值,在這裡做什麼?”
“朝中風起雲湧,故回來避一避。”
林修說這些也不避諱,當著這些人的面兒便說出來。林靈不禁皺眉道“哥哥說話也注意些,雖不是什麼打緊的話,但若給言官聽了去,又少不得一場波瀾。”
“妹妹說的是,為兄下次定然注意的。”林修笑吟吟道,“方才聽見妹妹似得了一好句,恭喜了。”
林靈指著那幾樹紅梅道“哪說得上‘好’字,我不過見了梅花,與越人擺弄些文墨,大上不得檯面。”
越人將手一拍,衝林修道“公子,公主說得也不盡然。
依奴婢看,公主‘徑冷花緣趁,沁梅香永宵’之句甚妙,奴婢聯了一句‘陽回惜地凍,三尺火難瀟’,終究不如。
公子曾中探花,想來詩文上的造詣也必不俗的。”
聞言,林修便明白越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