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你過來。孤有話對你說。”
燕王分別看了一眼齊王和鐵白梨,這才緩步走到鎮南王身邊。
“叔叔,您請說。”
鎮南王靠在已經損毀的轎子旁邊,將扶他的親兵趕到一邊去。
“永清,不瞞你說,這場婚事本不是孤所願,孤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攀你這個親戚。但是皇上既已下旨,孤也只能遵旨辦事,永清,你能不能不要怪孤。”
燕王萬萬沒想到鎮南王此時叫他來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面色一愣,隨即拱手道,“叔叔哪裡話,論輩分您是我的長輩,更何況長樂郡主美名在外,能夠下嫁給侄兒,實在是侄兒的福分。”
鎮南王咳嗽了兩聲,苦笑道,“這裡只有咱們叔侄二人,就不必講這些客套話了。”
燕王訕訕一笑。
“我這輩子負長樂郡主的娘親甚多,不願長樂受苦,所以既然皇上下旨,孤也樂得順水推舟,怎料想,這個決定卻害了長樂,你看剛才襲擊而來的這些東西,分明是將目標對準長樂。永清……只要你能救出長樂,這婚就不必結了。”鎮南王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帶著無法挽回的決絕。
在這個年代,悔婚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意味為著什麼,鎮南王很清楚。
就在前些天,他還狠著心親手趕走了女兒的心上人,看著長樂哭得稀裡嘩啦的樣子,他心裡也很難受,本以為會給長樂一個幸福,怎料有敵人不願意看到長樂與燕王結親,他反而是親手將長樂推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燕王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叔叔既然由此吩咐,侄兒豈敢不從。您先回府休息,侄兒將傾全城之兵大力搜尋,定要給叔叔一個交代。”
“好,好!永清做事,孤放心。”鎮南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不遠處守候的親兵招了招手,二人急忙跑了過來,將王爺攙扶住。
“侄兒先去佈置了。”
目送鎮南王艱難地踏上馬背,燕王輕嘆了口氣回到方才與齊王交戰之地。
鐵白梨瞥了他一眼,揹著手道,“你岳父看來傷的不清吶。”
燕王搖頭否認道,“鎮南王方才正是與我說這事,只要能夠找回長樂郡主,婚約可以取消。”
他的視線就那樣赤果果地盯著鐵白梨,彷彿在告訴她,他對於這場強加的婚姻並沒有一絲的挽留。
齊王明顯感覺到鐵白梨原本淩厲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他雙手緊緊攥成一團,心中焦急一片,卻又不知如何表達。
到此時,卓明和穆良哪裡還認不出站在眼前的這位英姿颯爽的白衣公子,不正是令齊王魂牽夢繞、夜夜思念的琴大家,但是看起來這位白梨姑娘與慶國的燕王明顯是相識的,而且要早於齊王。
卓明咳嗽了一聲道,“白梨姑娘,日前將我們三人囚禁並下藥之人,他們的頭領是兩個姑娘,一位擅長用鞭,而另一位則擅長用藥。”
穆良道,“不錯,其餘的這些人都是廣陵城周邊的村民,他們擄過來製成屍獸,能變得力大無窮,用她們的話來說,因為時間倉促的緣故,只能發揮藥性的十之一二罷了。”
卓明嘆道,“虧得老夫隨身攜帶瞭解毒丸,這還是當年魔門宗主送於在下的,沒料卻在這次派上了大用場。否則我三人必定力竭身亡。”
鐵白梨心有餘悸道,“南霜和蒼鈴那倆人合起夥來做事,倒是心狠手辣,一點也不含糊。也不知長樂是否已經落在他們手上。”
因為閑雜人等眾多的緣故,燕王苦於無法表露心跡,只能冷著臉將火氣發到了屬下的身上,“還愣在這兒幹什麼,還不趕緊將城門關閉,派出所有兵將逐門逐戶的搜尋,務必要尋到有關郡主的線索。”
“屬下得令。”親兵領命而去。
燕王駐紮在城郊的近兩千兵馬算是方圓百裡唯一的一支部隊,鎮南王的水軍還停靠在長江邊上,帶回來的人並不多。
歷州軍對於燕王的忠誠毋庸置疑,得到命令後,迅速控制了城池的四個進出口,隊伍散開後分別由伍長帶隊,從東向西,開始了細致的搜尋。
燕王哪裡還感覺不出越國的齊王對鐵白梨有非同一般的情意,也隱約猜到,在這一段鐵白梨消失的日子裡,她一定與這齊王發生過什麼。
但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鐵白梨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一想到冰天雪地之中,那具單薄而又美麗的身軀彷彿鴻雁一般飄落冰山,他的心就像鏡子碎裂了一地無法複原。
她一定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如果他能夠停留在原地不走,或許還能幫到她。
但是,他又不能拋下跟隨他的所有人而不顧,當時那種備受煎熬卻又無可奈何的心情,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無法忘懷。
自從鐵白梨暴露真容,他的心就已經系在了鐵白梨身上,長樂什麼的,早就被他拋之腦後了。
541、長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