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白梨緊緊攥著老鐵給她準備的嫁妝,傷心至極。
“爹啊,爹,您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我。您一走,我在這世上就真的沒有親人了,嗚嗚……爹……,女兒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您捨得嗎。”
也不知哭了多久,鐵白梨只是愣愣地坐在這片房屋的廢墟中,天色漸漸發黑了她都沒有知覺。
從到大,即便是五歲時的那場變故,但因為年紀偏,她的感受並不強烈,而老鐵含辛茹苦十三年將她養大,當真是一點福都沒享受到,還在時刻操心她的婚嫁問題,可沒料到,只是這短短的幾天功夫,老鐵竟然就與她陰陽兩隔,再也不能相見了。
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這般慘烈的現實。
二狗和其他年輕人同樣都是傷心欲絕、情緒幾乎失控,有些房中甚至還有面目全非燒焦的屍體。殘餘的鷹揚衛眾人都沉浸在無比的悲痛之中,因為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基本上都已被屠戮殆盡。
林老六站在他日常居住的守備軍宿舍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十餘具發臭的屍體,地上的血液早已幹涸,蠅蟲亂飛。他捂著鼻,滿眼痠澀的看著這些昔日裡一起玩耍喝酒打牌的單身漢們,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腦中閃過,可如今卻已命喪黃泉。
或許天雄關的土著就只剩下那支百餘人的運糧隊了吧。
不,現在也只剩下七十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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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噩耗二)
天雄關一向防守嚴密且駐紮的常備軍多達五千餘人,即便是三倍於已的敵人來犯,天雄關至少也能撐得住十天半月不失,而這時相距不遠的歷州軍早已過來馳援,這便是兩城在地理上的位置互為犄角的原因。可是這回,天雄關竟悄無聲息的失陷了,就連一點給歷州城示警的烽煙都無,難不成蠻族的攻擊讓天雄關的守軍連一點反應都來不及做出嗎。
此時已經入夜,除了拔野古帶著大隊人馬倉皇逃走之外,剩餘不到數百人的蠻族已被盡皆殺死,降軍還剩下千餘人,被歷州軍關押在廣場上,等待燕王的裁決。
降軍頭領李明志已經被拔野古殺死,此時降軍中官職最高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遊擊,見到燕王宣他,嚇得腿都,愣是被兩名士兵拖著進了大帳。
鐵白梨此刻站在大帳中。鷹揚衛今日裡的精神都不太好,先是城門處的交戰繼而又是蒙受了失去親人的痛苦,雖然他們幾近崩潰,但他們並沒有忘記鷹揚衛的職責,畢竟想要報仇的話,還是得靠燕王,他們才有機會殺入草原馳騁大漠。
原本鐵白梨是沒有資格大帳的,但出於她今日裡的出色表現以及作為僅剩的原天雄關守備軍將士,燕王讓她可以在大帳內行護衛之責,同時也可以聽一聽燕王對天雄關降軍頭領的提審,算是對天雄關的一個交代。
眼見一個唯唯諾諾滿臉恐懼的遊擊將軍被甩了進來。
他雖還沒回過神來,但一見到這麼多人在場,就彷彿頭搗蒜一般再地上“砰砰”磕起頭來,“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屬下也是逼不得已,屬下乃是那李明志的部屬,那老賊眼見抵擋不住蠻族的攻擊就要投降,屬下也曾勸過全軍不如盡早退卻,能跑幾個是幾個,還能給歷州城示警,以防止蠻族的後續攻擊。可沒料到那老賊壓根不聽勸,直接就率部投降了。屬下沒有辦法,屬下冤吶。”
燕王並沒有理他的這一茬,而是冷眼問道:“蠻族究竟是怎麼攻入天雄關的。”
遊擊頭都不敢抬,結結巴巴道:“那一天夜裡,狂風大作,風沙遮天蔽日。即便是守衛站在城牆上,也壓根無法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彷彿整個天雄關就被無窮無盡的風沙給包圍住了一樣。而蠻族正是乘著這般天氣,越過護城河,從牆頭攀爬了上來。我們值夜的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們的先頭部隊殺得一幹二淨。後來他們便將吊橋放下,蠻族的大股人馬隨之沖了進來,見人就殺,見房就點火。關、王兩位總兵都是在亂兵中被蠻族所殺。”
大帳中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天雄關竟是這般稀裡糊塗的就被敵軍所佔。
鐵白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剛抵達歷州城時,天邊出現的奇怪景象以及那一輪血紅的明日,這都是遠處即將颳起沙塵暴的先兆啊。想不到蠻族正是利用這樣的極端天氣,乘勢攻入在他們看來幾乎是堅不可摧的天雄關中。
“原來如此。”燕王神色淡淡道:“那麼後來,李明志開城誘敵又是怎麼回事?”
遊擊嚥了一下口水,心翼翼地打量著燕王的神色,繼而道:“前兩日,歷州城並不知曉天雄關的情況,往這裡派了兩撥傳令兵,讓天雄關的守軍準備好糧草和輜重,隨同燕王殿下一道出徵。拔野古知曉後,便欲將天雄關內掃蕩一遍後就退去,畢竟蠻族軍隊也只有一千五百餘人,若是守城的話,必定是扛不住歷州軍的強攻。但李明志那老賊立功心切,便向拔野古獻上一計,做出偽裝天雄關無恙的樣,將殿下您騙進城內後拘禁,便可控制歷州軍,不定趁勢能將歷州城拿下來。拔野古一聽就心動了,便依了李明志所言開始佈置。可沒料到,他們還是敗在了殿下您的手裡,當真是螳臂當車,咎由自取。”
趙和堂忍不住罵道:“這幫吃裡扒外的家夥,平日裡拿著朝廷的俸祿,幹的盡t不是人事。”
吳永也氣道:“降軍毫無節操,即便是主將投降在先,但這幫做屬下的眼裡只有主將,沒有朝廷,這與叛軍又有何區別,懇請殿下從嚴處置,以儆效尤。”
鐵白梨雖站在各位將領們的身後,但看向那個降軍頭領的眼光裡充滿著無比的憤怒,若不是這裡都是人,她恨不得當即就將他捅個透心涼。這幫自私自利的家夥,壓根都沒有考慮到天雄關還有數萬的百姓盡皆死在蠻族的刀下,他們竟然還臉去給人家當條狗,當真是恬不知恥,活該千刀萬剮。
燕王沉聲道:“把總以上將官全部斬首示眾,其餘人等押送至歷州城,服十年苦役。”
那遊擊當即癱倒在地,死命磕頭道:“燕王殿下,饒命啊,屬下該的都了,沒有一點隱瞞,求殿下饒命啊!”
“叛國投敵之罪豈可輕饒,拉下去吧。”燕王話語中很少見的帶了一絲火氣。
兩名士兵當即將這位已經便潮濕的家夥拖了出去,一路上還聽見他斷斷續續的求饒之聲。
燕王道:“如此人,也能在軍中佔據高位,當真是恥辱。”
“各位,天雄關天雄軍關總兵、律武軍王總兵等將官殉職之事,我已讓人擬奏摺上報朝廷,以求得封賞和撫恤,也算是對得起他們的家人了。”
秦景同雖然臉龐上還有劃痕,但此刻精神已好多了,他捧著官文展開後,面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