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就瞧見了這艘遠遠在湖中游蕩的遊船了,但是出於慣性,他們並沒有進行過多的思考,有水就必有船,有什麼可奇怪的。
但偏偏這艘遊船在王四郎被一群婆龍圍攻之時,也並沒有離去,只是靜靜地漂浮在一邊,彷彿旁邊發生的慘劇完全和自己無關似的。
事反常必有妖。鐵白梨當即起身,也顧不上和正圍在湖畔的燕王等人打一聲招呼,便急匆匆地朝著離遊船最近的湖岸邊跑去。
即便是靠近一些,但湖岸離遊船之間還有不短的距離,根本無法憑空跳躍過去。
難道,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游泳嗎?
鐵白梨不甘心的四處查探,最終她在湖畔的一棵柳樹上發現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銀光。
她急忙跳上去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喜上眉梢,竟是一道銀絲牢牢地拴著柳樹粗壯的樹幹,而另一頭卻延伸到了湖面上方,看那過去的方向應是那遊船無二。
她輕輕地踩了上去,發現這銀絲堅韌無比,但實在是著力點太,即便是輕功卓越之人也難以駕馭。
幸虧蒙面人師父教授了她一身的好輕功,否則今日裡他們肯定是全軍覆沒了。
她深吸一口氣,力上丹田,雙腳穩穩地踩在了銀絲上,隨即全身發力,雙腳快速地在空中交疊著,而銀絲只是她飛奔途中短暫的著陸點而已。
若是在遠處看去,鐵白梨就彷彿飛天仙一般,在空中縹緲若仙、淩波微步,無比的輕盈。
只是片刻功夫,她便穩穩地落在了船上。
當即就有一佩劍少年從船艙中走出,拱手道,“船中諸人皆聽從女俠的吩咐。”
鐵白梨心道果然如此,當即道,“速速開船,接應水中之人。”
少年也不含糊,當即答了一聲“是”之後,揮劍砍斷遊船與岸邊相連的銀絲,緊接著下到了劃水倉,命令船工道,“船頭向東南方向調轉,全速前進。”
雖鐵白梨還穿著白色內襯,不至於將露出,但作為她現在的女身份來,終歸有所不雅,便問少年,“你這裡可有衣衫可以更換。”
少年將她帶入遊船的客艙中,這裡裝飾豪華,紅木吊飾甚多,開啟一扇雕有鏤空花紋的衣櫃,內裡整整齊齊地掛著一些女衣物。鐵白梨也顧不上挑選,隨手拿出一件淡紫色的衣服套在身上,便心急如焚地趕去了船頭,那裡視野會更寬闊一些。
眼瞧著遠處的波浪一陣翻滾,不斷有人的慘叫聲傳來,鐵白梨甚至都能看到紅色的血浪不斷地湧向湖面。
燕王不會已經蒙難了吧。
不可能,那家夥雖然善於招惹麻煩,但一向命大,不會就這麼容易死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鐵白梨的心中不斷在催促著,可她知道遊船幾乎已經是全速前行了。
終於,當遊船接近湖中眾人之時,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心馬上又繃緊了起來。
因為此時的湖面上滿是鮮血,甚至還有一些碎肉漂浮在血湯之中。
鐵白梨頓時心中一陣作嘔,但她的雙眼依然在尋找燕王等人,直到當她見到燕王從水中冒出來的那一刻,懸緊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快,快上船!”鐵白梨尖利地叫道。
她早就吩咐那少年帶了幾個船工靠在船沿上,把船槳伸出去,以方便他們借力靠近。
而那十幾條爛木頭一般的婆龍卻是緊追不捨,就在人們以為他們要脫出危險之時,還有一個人即便是抓住了船槳,卻慘叫著依舊被活生生地拖下水去,湖面上只留下了一串帶血的水泡。
燕王滿身是水的趴在船頭,大聲著,他的長發亂糟糟的搭在後背上,顯得有些狼狽。
其餘人等更是毫無姿態的或躺或趴,一副劫後餘生的麻木。
方玉成耗盡全力的軀體不斷地在顫抖,最終發出了一聲帶著哭聲的長嘯,“嗚嗚,我方玉成又活下來了。”
馮採背靠在牆上,兩眼無神一言不發,過了好久才時不時地看向鐵白梨,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雲銳鋒整個人成大字型躺在甲板上,敞開懷呵呵大笑道,“李兄,怪不得你一開始不肯下水呢,原來,卻是白姑娘另闢蹊徑,把咱們都給救了。你們二人真乃是雲某的福星。”
鐵白梨雙手背在身後,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叫二人,分明是我一個人救的你們好吧。”
雲銳鋒看了看燕王笑而不語。
燕王盤腿坐下,看著身旁撇過臉去不願與其對視的鐵白梨,微笑道,“看來我又欠你一條命了。”
鐵白梨冷眼道,“你欠我的多了,你就等著慢慢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