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在門前傻愣了一會兒,剛才的一切彷彿夢中,她搖搖頭,回到床上,鑽進被窩,一股暖意再次傳遍她全身,她出去了這麼長時間,被窩竟還沒涼。她這才感覺到,不只是被窩是暖的,整個房間都是暖暖地,沒有絲毫的寒意。
薛雨伸手摸了一下暖氣片,暖氣片暖暖地,她禁不住忘情地撫摸著暖氣片,她家裡的暖氣片比這個要好看得多,但她從沒這樣觸控過,但今天,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對這個武雨說的“死物”充滿了溫情。
薛雨鑽進被窩裡,將身體貼近暖氣片,蜷縮著身子,就像一個小貓咪躺在主人的臂彎,她忘卻了剛才的驚險,慢慢走進甜蜜的夢裡。
不知睡了多久,薛雨感覺好像被什麼翻動了一下身體,平展在床上,她忙睜開眼,藉著月光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沒人,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在書桌上。
是自己的錯覺,薛雨掖了掖被腳,想閉上眼繼續睡,卻突地睜大了眼睛,她看到一個可怕的景象。
在與她正對的牆上掛著一面長條鏡子,平時人可以用它整理自己的面容,此時,薛雨看到,鏡子裡正有鮮血往下淌著,淌到一半時就消失了,血液都流進一個鐵桶裡。
屋裡的光線昏暗,可是鏡子裡的景象卻清晰地呈現在薛雨的眼前,那血液來自一個人的手腕,那個人就躺在薛雨所在的床上,可那人並不是薛雨,而是一個男人。男人在掙紮著,但好像被固定在床上,無法起身,手腕的血液在狂噴著,噴灑在放在床邊的一個鐵桶裡。
薛雨想去救那個男人,但她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在哪裡,她拼命地喊著,“救人啊!快救救他!”
薛雨被自己的喊聲驚醒了,心髒在怦怦地跳著,呼吸急促,原來是一場夢,正對著她的鏡子裡,只有她模糊的人影。
她坐起身,心情無法平靜下來,那個夢境太過真切地印在她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上吊的鬼影,第四間房裡武雨的說話聲,可怕的夢境,這一切都讓薛雨無法入睡了。
還有這暖氣片,是武雨在撒謊嗎?暖氣片明明是熱的,而武雨卻說,暖氣爐並沒燃著。
薛雨看了看時間,六點半了,天已矇矇亮,她決定起身去看個明白。
她穿戴停當,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開啟房門,來到院子裡。
寒冷的夜還殘存在東方的魚肚白裡,院子裡的一切都基本能夠看清楚了。
薛雨慌忙把目光從老槐樹枝上的繩套上移開,她轉身來到第一間房門前,這裡就是廚房,暖氣爐應該就在裡面。
是一道平常的門,一把小鎖掛在上面,門沒有鎖。薛雨開啟房門,走進去。武雨沒撒謊,因為薛雨覺得這間房比外面還要冷,她打了個寒顫。
廚房裡的實施很全,暖氣爐上布滿了灰塵,緊挨著暖氣爐,放著一個鐵桶,桶壁的內側有一層暗紫色的東西。這個桶好熟悉,她不禁張大了嘴巴,這個鐵桶就是她在夢中見到的那個用來盛血的桶,那桶壁上暗紫色的東西該不是血跡吧?
薛雨感動身上更冷了,她矮身去看桶壁上的東西,她卻驚叫著跳了起來,因為她的後背被拍打了一下。
“到這冷屋子來幹嗎?我不是說過嘛,沒煤了,暖氣沒有用。”薛雨這才看清,站在她身後的是武雨。
“我……我是想到廚房做飯。”薛雨臉上的表情很尷尬,她從來就沒撒過謊。
“我們出去吃吧,兩個人做飯怪麻煩的。”武雨沒注意薛雨的表情,和薛雨走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