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甘願,卻接著道:“教授,您應該專門練過游泳吧!”
宋教授身上的肌肉,非常流暢漂亮,倒不像是健身房特別鍛煉出來的,反倒是長期游泳練出來的。
再加上他本身對體力的分配,對游泳節奏的掌控,甘願琢磨著,宋教授肯定特意練過游泳。
所以,她真不覺得洛川程有必要哀怨,你一個業餘的,和人家專業的比,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麼?
果不其然,宋教授點頭:“以前身體不好,父母便讓學游泳,小時候在體校呆過,初中那會兒還進了省隊,後來發現個頭不夠高,就給刷了下來。”
宋教授180,在體校的話,可能小學初中算高的,但到了高中,就有些不夠看了。
甘願點了點頭,然後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洛川程,那意思挺明顯的,聽到了沒,人從小就練這個,你遊不過也正常。
宋抒懷能當上醫院副院長,人精著呢,見到甘願這點小動作,哪裡不知道,她套他的話,就是為了……安慰“電話號碼男”。
只是這安慰是如此的含蓄迂迴。
若不仔細揣摩,哪裡知道甘願這是在幫他找臺階下。
他禁不住瞥了洛川程一眼,推測著兩人的關系。
甘願這些年年歲漸長,為人處世也更為圓融,雖然已經給洛川程的慘敗找到了理由,卻並未就此作罷,而是很隨意地和宋教授閑聊起來:“學醫也是因為身體不好吧!”
宋抒懷第一次和甘願聊私事,卻也並不遮掩,道:“有點這種原因吧!”
接著又從泳池裡出來,坐在岸邊,偏頭問她:“你呢,為什麼學醫啊?”
甘願也幹脆跟著坐了下來,小腳丫子胡亂地踢著水,回道:“我媽就是醫生,不過她是肝膽那塊的,她很厲害,賺得也多。我高中讀完那會兒,國內的醫患關系沒現在這麼緊張,也沒規培這種東西,在我看來,醫生是很不錯的職業。”
頓了頓,又笑:“等我讀出來,滄海桑田。”
單聽那語氣,頗有種“入錯行”的嘆惋之感。
宋抒懷眼底卻滿滿都不信:“你可是在國外讀的醫學博士,本科唸的是其他專業。而四年前,醫患關系就開始惡化了,規培這種東西也出來了。”
甘願:“……”
她自認為自己算精明的,但她周邊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想糊弄宋教授,門都沒有。
甘願心底嘆氣,偏頭看向宋抒懷,喊了一聲:“教授。”
聞聲,宋抒懷把頭轉了過來。
甘願看著宋教授那張因為游泳、在泳池裡吸飽了水白到過分的臉,怔了片刻。
宋抒懷真的是無數醫學生奮鬥的榜樣啊,臨床和學術一起抓,醫術精湛,學術成果驚人,最變態的是,他都這麼強了,居然還沒變禿。
而甘願,早在選擇這一行的時候,早已經做好了變禿的準備的。
美貌這玩意兒,她當然是在乎的,但沒那麼深,她覺得自己能美就美吧,不能美殘了也就殘了唄,無所謂。
但有些東西,打死她也不會放棄的。
她語調堅定地說:“我想當個醫生。”
似是覺得這話不夠分量,又強調了一遍,“而且是個心內科醫生。”
甘願的外婆是個醫生,媽媽是個醫生,對於這一行,她從小就有所瞭解,在她決定當醫生的時候,她就想好了科室。
她媽極其贊同她學醫,已然混到這一行頂尖的人物,自是知道,一個醫學生學出來,會有多優秀,不論是人脈還是地位,甚至金錢,都不會缺的。
但是,卻讓她學肝膽。
她媽全部的資源和人脈,都在肝膽這一塊,甘願要是學肝膽,她能給甘願鋪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但甘願卻固執地學了心內,為此,她媽跟她大吵一架,甚至表示甘願要是學心內,她便不再支付她的學費和生活費。
美國的私校,一年的學費五萬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