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筱筱這才想起容羽警告她的話,是真的。
“你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去見他。”容羽說:“我雖然見識不多,但跟我爸和我姐也見識過不少厲害的人,那個人……怎麼說呢,跟那種經常見到的有錢人不一樣,你見他一面,就肯定知道他是個不好惹的人,我猜他可能當過軍人,又或者有過別的不同尋常的經歷,總之感覺挺複雜的,如果是我要見他,肯定也要叫上我姐姐,要不然還真有點怯場。”
容羽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從來沒對一個男人有過這樣的評價。
——在你斷片兒的時候,已經不止對人家撒過一次嬌了,還說人家兇。
——伊娜說你是被他抱走的。
所以她對這樣一個男人,喝多了酒耍酒瘋,不光吐在了人家身上,還抱著他撒嬌?
想到這裡,許筱筱的臉騰地一紅,有種轉身逃跑的沖動。
……可是樓梯就在旁邊,她要往哪兒跑?
服務生看上去已經有些戰戰兢兢了。
他剛才在櫃臺,並沒注意到那位小姑娘輕手輕腳的上了二樓,轉眼間她就不見了,再轉眼,包下咖啡廳的那位先生推門進來了。
之前他來包下咖啡廳的時候,對店長說的要求是,不要讓在的顧客離開,只要暫時不要再接待其他客人了。
如果沒有其他客人在,她會不自在。
所以客人陸陸續續離開,到現在只剩下兩桌在,看氣氛不對,也準備離開了。
諾大的咖啡廳,除了服務生和準備離開的客人,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但她在哪裡?
看到空蕩蕩的座位和沒動的食物,項炎臉色微微變了。
這麼多年來,他雖然與她從未見面,但從未有一天,他失去過她的訊息。
因為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的事情。
服務生見他臉色冷如寒冰,冷汗都出來了,心說不就是離開一會兒嗎?這位也太可怕了吧?
“她可能是去衛生間了……”服務生戰戰兢兢道:“您先別著急,我讓人去找找。”
項炎突然意識到什麼,忽然抬起頭看向二樓。
許筱筱正低著頭,用一種偷偷摸摸的姿勢準備轉身,被他這麼一看,身體頓時僵在那裡。
被看到了……
她剛才想要逃走的樣子肯定也被看到了!
許筱筱發誓,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尷尬的時候!
僵了一會兒,她只好硬著頭皮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項先生?”
他的背脊有一瞬間的僵硬,看著她一步步走下樓梯,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一開口,嗓音就有些莫名的沙啞,但那雙漆黑的眼眸深沉而平靜,看上去毫無波瀾。
“我是聽剛才送我來的人說的。”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很紅,因為她的心髒都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她一直微微低著頭盯著地上,但很快意識到這樣不禮貌,於是抬起頭來。
她這才發現,他的確很高,起碼也有一米八五左右,她差一點一米六五的身高,穿著平底鞋,都要抬著頭看他。
他的面容跟容羽說的一樣,毫無疑問是英俊的,五官立體,稜角分明,眉眼漆黑而冷冽,像是無聲無息收斂了戾氣的刀。
許筱筱一眼注意到,他左邊眉毛上方的位置,有一道能看出來的淺淺的疤痕。
此刻他薄唇緊抿,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看著的確是有些,讓人心生畏懼。